待两人行至血魔宫正门外,赵耀倏然伫足,面露难色,踌躇道:“萧宫主,有个问题……我、我不会飞啊。”
萧华仪脚步一顿,忽然转身,不待赵耀反应便一步逼近,伸手径直揪住他后颈衣领。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赵耀话音未落,一股力道猛然传来,他竟被萧华仪单手拎起,双脚离地,便随着萧华仪冲天而起。
他毫无防备下,嘴里发出了一连串凄厉的鬼哭狼嚎,高空中凛冽的寒风,正钻入他被扯得敞开的衣领中,冻得他几乎要变成人形冰棍。
而前所未有的急遽失重感,亦让他颇为难受,此时膀胱内压力变化,这感觉让他忆起前世游玩的机动项目,他每次被擡到高空,下体总会生出一股奇异感觉。
赵耀扯着嗓子嘶吼,魔音贯耳,萧华仪听得直蹙眉,极为嫌弃又厌烦地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萧宫主,我第一次被人抓在天上飞,理解一下……”
萧华仪本来顾及赵耀仅有练气修为,只怕他在万尺高空上会一命呜呼,并未全速飞遁。
她此刻听到赵耀在这鬼叫,忽然想起这讨人嫌的家伙似乎皮糙肉厚,无论怎么折腾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她于是冷哼一声,不再顾忌,骤然提速。
随着萧华仪猛然加速,呼啸冷风扑面而来,赵耀五官扭曲,脸颊皮肉剧烈地上下颤动,口腔被烈风灌满,直露牙龈,便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赵耀艰难地睁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见萧华仪不受风力影响,便连发丝都不曾乱一根,追问系统原由,这才连忙有样学样地调动体内微薄真气,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罩,抵御空中气流。
至此,他那张被冷风吹得变形的脸才恢复正常。
赵耀低头俯瞰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景物,大多是些山川河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眼内景物便迅速变得清晰放大,大片米白色地砖占据视野,双脚忽然脚踏实地,再一擡头,便已经抵达千邪宗山门广场。
千邪宗虽是魔宗,但此处阶梯工整,宗门建筑井然,乍看倒与寻常正道宗门差别不大。
宗门守卫见来者是萧华仪,纷纷躬身退让,与此同时,护宗大阵亦缓慢开启,一个老妪从中走出,正是千邪宗宗主亲自前来迎接萧华仪。
“萧宫主,那龚钜仁已押入监牢,等候宫主随时发落……只是在他身上,却并未搜出赃物。”
萧华仪要人,千邪宗宗主自然不敢怠慢,她将二人引至一间暗室入口后,便非常识趣地自行离开。
暗无天日的监牢中,某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立于正中央,他全身被铁链锁住,气息萎靡,身上却隐隐透出金丹巅峰修为的气息。
此人名叫龚钜仁,他早前曾发现一处小型灵脉,本打算将其据为己有,可纸包不住火,那灵脉最终却被其他同宗长老发现。
由于灵脉位置邻近血魔宫,经过千邪宗上下商议,觉得与其被血魔宫抢夺,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灵脉交由血魔宫处置。
龚钜仁开采灵脉不成,怀恨在心,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违抗血魔宫,于是暗中伏击血魔宫护法,劫走一批宝物后将其藏于别处,以此报复萧华仪。
龚钜仁身为千邪宗长老,多年来烧杀掳掠,作恶多端,杀害之人不计其数,这番被萧华仪捉到,也只能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本座不想和他多费唇舌,你替本座审问他,问出其他赃物的下落。”
“好说,好说。”赵耀虽然不想充当马前卒,却也只得点头应下。
赵耀走近龚钜仁,见他昂首挺胸,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有些嫌弃道:“喂,老头,你如今既沦为阶下囚,要不老老实实说出来算了,痛快点,免得我再浪费时间审问你。”
龚钜仁大笑数声,神色不屑道:“审问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喽啰,也想审问老夫,凭你也配?!你为虎作伥,甘愿做这女魔头的走狗,老夫虽然身陷囹圄,却未肯轻易屈服,岂不比你要强上千倍百倍!”
赵耀猝不及防被骂,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龚钜仁直斥道:“你这个老家伙,说话比我还难听!那我问你,你又是谁的狗!你若是正道修士,比如什么冰清玉洁的清冷白衣女仙子,那也罢了,我可能还要敬重你几分,可你一个魔门长老,无恶不作,竟说我为虎作伥,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一条断脊之犬,竟敢在此狺狺狂吠!”
“你这小畜生!”
赵耀不甘示弱地回击:“如果我是小畜生,那你这条老狗就是大畜生,路边野狗见了你,都恨不得生啖你肉!”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清冷仙子,我今天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变成发情母猪……哎呀!”
赵耀话音未落,后脑忽被一道无形气劲轻轻敲打,他回头一看,却见萧华仪徐徐收回玉指,脸色颇为不耐烦。
“莫要与他啰嗦,速速审问!”萧华仪不悦的催促声自宝座上传来。
我这不是在问嘛……赵耀心想。
赵耀无奈地揉了揉后脑勺,为了尽快结束审问,他唯有拿出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