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润嗓护嗓的药片糖丸,他知道乌妤以前都吃过,味道要么很刺激,要么齁甜,可每回又不得不吃。
看不下去她那副跟上刑似的模样,后面他回家找林姨做了份以前他妈经常吃的这种糖,装好盒子带给她试了试。
她挺喜欢的,林姨没往里面加什么定型剂之类的东西,虽然颗颗形状大小不一样,但胜在干净,每回回祖宅,他都得找林姨做上几盒。
这什么意思?
乌妤克制住骤然急促起来的呼吸,转身跑去阳台,探出身子往外看,斜飞雨丝飘到脸上,凉丝丝的。
她捂着听筒,隔着夜晚的雨雾,问:“你,什么意思啊,糖还没吃完呢。”
入夜天黑,加上小雨,香樟枝桠伸长遮住楼底的路,隐隐露出点灰色地板,路灯也暗淡。
乌妤往前面挪了挪,视线下移,一顶顶圆伞来回穿梭,不知道底下站着谁。
“找我啊。”宗崎笑得人都在抖,四楼阳台上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手又痒得不行,他将唇靠在听筒的位置,视线朝上,哄小孩一样:“下来,给你糖吃。”
宿舍楼下不想分开的情侣一对接着一对,有人已经认出了这几天的话题中心人物。
宗崎浑然未觉的样子,长指拆开那盒包装好的梨膏糖,捻了块较小的喂进嘴里,滚了一圈,咬碎。
随即抬眸,看见刚跑下来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乌妤,身后走廊来回走着人,吵嚷不断。
她没往前走,宗崎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含咬着碎碎的糖粒,他与乌妤隔着雨幕遥遥相望,耐心十足。
但是下一瞬,他扬起唇,伸开双臂,抱住扑到他怀里的女孩。
“我不抬头,你别逼我,我知道你是故意拿着糖诓我下来的,我想吃,但我害怕。”乌妤埋在他胸膛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的,手都有点发抖。
宗崎将黑色大伞往她身后撑,低头扣住纤弱后颈往上,唇瓣碾磨上去,凶狠气息掠夺,梨膏的香甜严丝合缝般将她包裹彻底。
覆上来的唇很凉,挤进来的舌尖却热得吓人,乌妤闭着的眼睫轻颤,撑过来的蓝色太阳伞滑落在地,她抬起双臂环住他的颈。
踮起了脚,柔柔回吻他。
他还是很过分,几乎每一次接吻到后面都会给乌妤一种他想吃掉自己的错觉。
这一回更甚,站在这里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充满了掠夺倾占意味,炙热到灼人,蕴积着连日来的分离焦虑,糖果勾出来的甜津在唇间交换。
宗崎将她紧紧按在怀里,左腹的疼撕扯着他的理智,停下来。
他抚过乌妤的头顶,掌心麻酥,不着调的笑:“和你亲嘴上瘾,你也别打我,一个多礼拜没见了,前两天换药还挺疼的,心疼心疼我呗。”
乌妤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闷沉震颤的心跳,目之所及是倾斜大半的伞,她说:“心疼不起来,别人早就认出你来了,等我一出去就会有人知道你大雨天跑来宿舍底下找人亲嘴,那个人是谁?所有人说‘哦,那个女生叫乌妤’。”
“好听,跟我名字多配,都是两个字。”
“你有毛病吧。”乌妤叫停他,思路被打断,有些烦躁地捶他手臂,勉强捡回来点,继续说:“打架那事怎么算?我最烦你这样,让我别管,好我不管,我安安静静排练,你凭什么又跑来送什么梨膏糖,我缺你这口糖吃了?”
“你说话前要不先打个草稿,刚刚还说想吃,怎么还朝令夕改的?”宗崎快喜欢死她说话的调调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啊我靠。
“你不缺,算我送上门的行不行?算我倒贴,我乐意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宗崎收紧掌心,扶她的侧腰,又软又细,笑:“别骂我了,乌妤,妤妤,宝贝儿,你叫我声哥哥行不行?没听过,别人女朋友都叫哥哥,你满足我一下行不行?”
“谁的女朋友,那我们换一下,最近不是流行什么换乘恋爱吗?我也想听别人叫我姐姐。”
年龄这关过不去了,从宗崎在高三那年知道她生日在8月22日起,就一直耿耿于怀。
谁让他的在12月21,足足晚了四个月,曾经还被乌妤想四舍五入,算成半年,再入一下,气得宗崎连着几天没理她。
“咪咪的,它男朋友早死了,你想挨我的巴掌还是想挨它抓?”宗崎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毫不客气地威胁。
乌妤感觉的到他说话时,突起的喉结磨过自己锁骨,一下一下,很痒。
咪咪是虞雪霁原来的布偶猫生的小崽,人家明明有名字的,叫汤圆还是麻圆来着,反正宗崎认为所有猫都叫咪咪。
老猫叫咪咪,小猫叫咪咪,丑猫不叫,叫人家滚。
她缩了缩脖子,反问:“咪咪只会咪咪叫,你上哪儿听到的?做梦?还有,你到底是来送糖的还是来顶我肚子的?我感觉我下来就是跟你说了通废话,我有点后悔了。”
“你不是不缺?”宗崎逮着她的话不放,听她说后悔又不开心了,“我就顶怎么了?我不顶你顶谁,你操什么心,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等着看就是了。”
“行,那你松手,我要上楼了。”什么狗脾气,真是惯的。
乌妤想想不解气,张口咬住他的脖颈,被咬的人没半点不开心,他伸手按了按乌妤的后背,贴得更近。
“跟我回公寓还是上楼?”宗崎微微侧着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