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的客厅,上回在他发来的照片里面,那条毯子叠起放在沙发一角,她过去掀开,脱鞋坐上去,这一次没过半小时对面就拨来一个视频电话。
电视放着上一起‘解忧’的重播,正播放着韦函和她聊天的环境,不想看,起身自己去倒腾了一碗沙拉出来,盘腿坐下习惯性把碗压在左膝上时,脸色一变,嘶着气。
抵靠在纸巾盒上的手机屏幕里,宗崎入镜半张脸,面前大概开着台笔记本,脸上映着光。
“撞桌角了?”他回了头,瞧着屏幕里的她。
乌妤忍过这阵疼,语气不好:“你回来就给它搬走。”
宗崎在那头说哦,手从键盘上移开,朝她脸上看,乌妤握着叉子往嘴里喂了口虾仁,问道:“你那边得凌晨了吧?”
“待多久?”宗崎身下滚轮椅往旁边滑了半米,拿过来一盒有些凉了的晚饭,拆包装的动静小。
电视里一阵哄笑,盖过大部分动静,乌妤从电视上收回注意力时,就见他腮帮一鼓一鼓的。
“夜宵啊?不怕胖。”
腿太低,她拿过一只抱枕垫着,手托着碗,电视声开的明明挺大,但她就听见自己嘴里的咀嚼声。
宗崎抬手臂按了按后颈,很快吃完,把东西一收拾,出门五分钟又回来了,坐下。
而这时候的乌妤已经把碗放下了,下巴靠在抱枕上,改了口:“这茶几我觉得还行,你回来别真丢了。”
“撞傻了?”宗崎把镜头一转,电脑屏幕放大着一套新茶几,不规则的弧形,边角圆润不打拐,定音:“换,我前两天跑这边的家具市场,巧不巧?一眼就看中这个,线下就只有样品,官网还没货,得等。”
屏幕巴掌大,右上角的她占掉小小一块,信号突然降到最后一刻,画面得卡一下,他的房间没有开灯,身后漆黑,就面前有盏台灯和电脑的光亮。
这是受到她睡觉习惯的影响,她睡觉容易嫌光亮,丁点儿都不行,而他的工作和作业又不得不抓紧时间做,乌妤知道,他是要去赶第二天的课,又或者计划提前做完,在下一个假期能腾出多一点时间早点回来。
其实后面她也想过,她是能习惯的,但在这习惯适应之前,他先多了个爱坐没灯房间里的习惯。
镜头倒转回来,宗崎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在走神,手搭在键盘上敲出几个无序字母,盯着回过神的她,“困吗?去主卧睡。”
说了声也行,乌妤重新拿过碗,把最后一点吃完,宗崎见她要专心吃东西,把手机立在电脑旁,接着刚才的活儿做。
这一晚,乌妤的手机电量从百分之六十耗到自动关机。
她站洗碗槽把碗冲洗干净的时候,宗崎在敲键盘,脑子里计算着这一项数据大致能得几个点,水珠子迸到镜头前,模糊片刻又被她用指头抹干净。
进浴室倒扣在洗漱台,她给自己裹上透明膜,洗脸这会儿的动静,宗崎的注意力就开始往屏幕上飘,仔细看,确实是在主卧。
手机被她转移走,卡在右侧的墙角,热水在洗脸池上方飘出薄雾,乌妤洗完脸,找到抓夹将头发夹起来,亮白的灯照在她身上。
宗崎撑着下巴,拇指抵在唇上,隔着屏幕看她今晚漂亮到发光,另只手还在翻着页。
睡衣扣子一颗接着一颗揭开,露出胸衣的那一刻,乌妤面不改色地给他盖住摄像头。
闷闷一声啧,宗崎说:“我想看,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回来?”乌妤松开手,手机被她放平,只照得见头顶的墙壁。
“早着呢。”
“下礼拜你不是有考试?”开始放热水,浴室很快飘出热汽水雾,一股股潮热的气息往她身上沾。
“跟老师说了线上补。”
水声渐起,赤足踩在地板上时的细黏声,长发被打湿揉上泡沫的绵密触感,宗崎试着弹了弹她刚才扔上来挡住镜头的胸衣。
没用,他就在异国他乡坐在黑漆漆又冷又湿的屋子里,眼前就只有糊住大半个镜头的一圈蕾丝花边,脑子开始想其他的了。
半小时,乌妤洗完出来,发现这人居然还没挂。
真厉害,看来工作是足够多。
调整视角,那边的镜头也晃动不稳,她看见宗崎一手撑着脸,一手搭在触控板上,见她看回来,就问:“忙起来一个礼拜也不给我留个信儿。”
“你也说了我忙。”乌妤应声,又把它放回去,找精油,找一会儿要擦的水和乳。
“是,现在不忙了,开始整我了。”宗崎突然把手一松,身子往后仰,看上去挺生无可恋的。
“好心没好报是不是?我空下来给你打个视频,时间长了还不愿意啊?”乌妤看视频,“行,你记着你今天这话。”
“你纯坏心。”宗崎仍靠在椅背上,回她:“我现在特别想飞回来,我订票行不行?明晚到。”
“为做。爱而冲锋,还得是你。”乌妤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