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铭生一边呼噜呼噜吃面,一边拿餐巾纸给南南擦粘在脸上的面条。
南南看着陈铭生:“你怎么不给妈妈切个爱心?”
陈铭生:“……”他夹了一筷子面,却愣住了。
杨昭笑了:“南南,别逗你爸了,让他吃饭。”
南南用自己卡通的勺子,敲了敲陈铭生的碗:“快吃吧。”
饭后,陈铭生夹着拐杖在水池边上洗碗,杨昭把桌上的碗收回来,他关了水龙头,用拐杖点地,转过身。
“杨昭。”
“嗯。”
“你说……南南怎么什么都懂?”
杨昭笑了,她把碗里面的剩菜,倒进垃圾桶:“可能是因为她有个好爸爸。”
陈铭生挠挠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你这话里有话啊。”
“跟你说,南南懂的,可能比你想到的还多……”杨昭浅笑,从厨房走出去,“我先去收拾东西。”
吃完晚饭,南南就困了,等陈铭生洗过碗,南南已经在躺在床上睡着了,杨昭给南南盖上个小被子,继续回客厅收拾行李。
杨昭把箱子里面的衣服往外拿,陈铭生很自然地接过来,然后叠好,撑着拐杖放到衣柜里,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语言,却又默契十足。
衣服收拾完,杨昭又打开刚刚装药的箱子,把这次新开的药从箱子里拿出来,陈铭生看到没有拆封的药,直接放在斗柜里。
杨昭从箱子里拿出两瓶止疼药,晃了晃,陈铭生伸手去接,杨昭递过去一瓶,剩下的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陈铭生愣了一下:“怎么扔了?”
“你耳鸣都好了,还留着药干嘛?”
陈铭生几乎是一个震悚,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耳鸣,我耳……耳鸣你怎么知道的?”他皱着眉头,从喉咙里挤出句子。
杨昭站起身,笑了,她走到陈铭生身边,把他腋下几乎要滑落的拐杖扶正:“你拐杖都要掉了。”
她拉着陈铭生,坐到沙发上,映着落地灯暖暖的橘色灯光,她才徐徐开口:“你过完年去医院看耳朵,我爸看到你了,然后我就知道了,怕你多想,没跟你说。”
陈铭生皱着眉头,握紧双拳,黑暗中,他没有说话。
杨昭紧紧拉住了陈铭生放在膝头上的手,她抬眸,灵动的眸子在灯下泛着光:“你都是心病,愁出来的,去美国溜达一圈,走一走不就都好了。”
“嗯。”陈铭生抬头,看向杨昭,淡淡一笑,“收拾东西了。”
“嗯。”
收拾完东西,杨昭去浴室洗澡,陈铭生把浴巾和干净的衣服送进浴室,然后一个人撑着拐杖走到了客厅,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溯这段时间的往事。
先是警队停了自己的职务,疫情放开,再是自己阳了,然后心肌炎,然后就是新年……年后,耳鸣得让自己感觉影响生活就悄悄去了医院。
在医院大厅被杨昭父亲看到了吗?陈铭生挠挠头,他记得当时自己还做了伪装,医院那天刚刚开诊,人那么多,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吗?当年警校伪装训练都白学了吗?细细想来,可能是自己那天没穿假肢,人群中,就会分外显眼……可是,杨父看到了自己,自己居然一点没看到,这让他倍感意外。想当年,自己在云南,人挤人的春运车站,一眼就看到毒贩,这次……
回家以后呢,自己明明把病例,还有药品的盒子全部撕碎了,怎么还是露馅了?如果杨昭知道了,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不遗余力,放下一切陪自己看病,所以,去美国难道也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要不,为什么一到美国,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