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乃下策,他如今逗留在荒原,便是想寻找可乘之机。
北蛮入侵,新君初立,朝廷正处于内忧外患之时,他不信有琴明月敢在这个时刻和自己决一死战。
如果有琴明月念着舅甥之情,他便和她划边而治,若是有琴明月不念亲情,他便要策动世家一起造反,另立有琴斐为皇。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派火热,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有琴斐是他和婉儿的亲生女儿,自己的女儿当皇帝,届时子传孙,孙传曾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有琴家的皇位,是时候换人当了。
他将成为人上人,再也不是赘婿之子了!
想到这里,慕容海压在心底多年的欲望极速膨胀,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沉声道:“诸位既然追随我,我必不令诸位失望,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两条,要么束手就擒,被朝廷诬为叛逆,满门抄斩,要么拼死一搏,拥立三殿下为皇,三殿下聪明睿智,视我等为股肱之臣,有她这样的君上,才是我等武将之福。”
“而荒原十几座城池,都是我等经营数年的地盘,百姓对我们信赖有加,只要赶走了蛮族,这里就是我们说了算。”
闻听此言,几名将领马上听懂了他话中含义,这是要和朝廷分庭抗礼,在荒原经营自己的势力,甚至划边而治,拥立新君。
这么一想,这些将领也都是十分心动,新君若立,他们这些人不都是从龙之功臣?
而神瑶国是世家和皇帝共治天下,荒原上的世家早就投靠了他们,他们在这里可谓如鱼得水。
不过还是有头脑清醒的将领,站起来问道:“大将军的决定,末将自然唯马首是瞻,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另立新君必然招致朝廷打击,若是朝廷大军倾巢出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场恶战,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有人拍案而起:“打便打!我等在朝廷眼中已经形同叛逆,既然君不君,便休怪臣不臣!我建议大将军趁着蛮族入侵之机,袭杀朝廷大军,抢夺粮草军械,强大自身,也好叫神京城那些酒囊饭袋知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陆子瑜适时插话道:“诸位莫急,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蛮族入侵于我们有利,既如此,我们何不假意与之议和,借彼之兵退朝廷之兵,解我们之危,到那时再与朝廷和蛮族三足鼎立,大事可成矣!”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大军在手,若不拼死一搏,杀出一个王侯将相,那便是过了这村,没这个店了!”
“再者,便算此计不成,我们也可率大军南下,江南富庶地,尽皆锦绣乡,南疆十万大山,处处都是奇珍异宝,有十万大军在手,何处不可占山为王?”
这番话,再度说的诸位将领人人心潮澎湃!
是啊,如今已经没了回头路。
既如此,何不趁着大军在手,拼死一搏,拼出个王侯将相当当?
等到朝廷倾尽大军,八面埋伏,那时恐要悔的肠子青了!
退一万步说,事不可为,还可以逃到南疆去,自立为王!
这么一想,诸将齐齐起立,俱都躬身道:“愿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慕容海精神一振,拍案道:“好,我们上下一心,何愁大事不成?来人,取我印鉴,约见须卜射日,共图大业!”
三日后,须卜射日与慕容海私下约见。
这位蛮族人人敬仰的大将,再次见到慕容海后,神态十分倨傲。
甚至明目张胆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毫不掩饰自己对慕容海的鄙夷。
无他,蛮族人就是喜欢强者,谁将他们打怕了,他们臣服于谁,跟刚刚将他打的伤筋动骨的林燕然相比,慕容海简直是个孙子。
这么多年,他和慕容海缕缕交战,这孙子没有一次全力以赴的。
须卜射日一边暗骂杂种,一边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
他和林燕然签订降书的条件,就是要配合她对慕容海来个背后捅刀子,帮助她铲除这个叛徒。
呵呵,这活儿他喜欢!
更喜欢的是,慕容海这孙子,居然还送上门来,那不趁机宰一顿,不是对不起自己?
更更喜欢的是,他还可以坐山观虎斗,背后捅慕容海刀子当然可以,但是对林燕然那边落井下石,也不是不行。
总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谁也别怪谁心狠。
至于赫连敏要自己带回去拓跋焰,须卜射日答应归答应,却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他觉得神瑶国皇帝绝对不敢再杀了拓跋焰,一旦拓跋焰也死在神瑶国,那就是和蛮族不死不休。
所以须卜射日信奉的唯一真理就是,只要对蛮族有利,对敌人有害,什么都可以做!
慕容海有求于他,忍气吞声答应了他各种苛刻条件。
而他们的约见,也被斥候快速送到了林燕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