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这句话,宋亭舟更是安居家中,怡然自适。
祝泽宁的官职已经下来,有他二甲的进士大舅哥帮他运作,祝三爷又留了银子给他们打点人脉用,祝泽宁顺利升了官。他如今是工部员外郎,从六品官职。
虽然在六部中工部又苦又累还捞不到油水,可六部官员说出去还是比一些闲职有脸面的。
祝泽宁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欢喜,可一想宋亭舟的朝觐考察还没结束,他又耷拉下脸来,“本来应该顺顺利利的,怎么还会有波澜?”
宋亭舟为人低调,在盛京待的时间也不长,真要是得罪的高官貌似也就只有一人了。
“是不是吴巍那个老贼?”
宋亭舟还没回应,门口吴昭远便大步流星的过来,“不可能是吴巍,吴家这些天出了大事了!”
今日他们是在祝泽宁家相聚,祝泽宁挥退了旁边伺候的下人,忙问吴昭远,“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吴昭远下了衙就往祝家赶,喉咙干涩,拿起桌上的茶杯便饮,然后说出一句朝堂惊闻,“吴千嶂前些日子被捕入狱了,吴巍正急着捞他,根本没空对景行使坏。”
祝泽宁来了劲,“他怎么还进去了?怎么回事快说快说。”
连宋亭舟也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说是他被查出在任期间收受贿赂。”吴昭远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同僚说起才知道。
“怎么可能?就是他不谨慎,他大伯吴巍难道不会替他把关吗?”祝泽宁惊讶道。
倒不是他觉得吴千嶂人品贵重不可能受贿,只是不相信对方在京察这么重要的时刻,会因为这种事被抓。
宋亭舟不解,“吴千嶂本身也是有几分本事才华的,不至于事事都要吴巍把关。”
祝泽宁又替吴昭远续了杯茶水,“你外放多年不知道,自三年前你被派到岭南后,吴家就中了邪似的开始走下坡路……”
原来如今的吴家在盛京已经逐渐被边缘化,吴巍一把年纪,在朝堂上三番五次被皇上斥责。而且三年后的春闱中,吴家竟没有出一个进士。
刨除前头杀光的吴家人,和年迈不动窝的,吴四竟然就是吴家最后一个做官的进士。其余吴家在位官,不是被贬就是犯错被杀。这种情况下吴巍再看不出来皇帝要整治他就是傻子。
吴家现在要多低调有多低调,恨不得夹起尾巴来做人。连往日吴千嶂百般瞧不起看不上的柴郡都能骑到他头上拉屎。
哪怕吴家累积几代的财产人脉依旧庞大,但非勋贵人家,无人再朝便是衰败的开始。
“先别管他是怎么进去的,既然不是吴巍从中动手,还有谁和景行有仇?”吴昭远将视线移到宋亭舟身上。
宋亭舟眉头一皱,想起那天柴郡莫名其妙的拉拢。廉王拉拢吴昭远还有原因,可能是他母家都是武将,文官中少有亲信,想培养些无根基的文官上去。可拉拢他一个岭南外派官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大人,家里来信了。”
陶十一小跑着过来找宋亭舟,他毕竟是乡野出身,没注意到祝家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家面前急足狂奔、大呼小叫是大忌。
宋亭舟猛地站起身,语颇快的问道:“何时到的?”
陶十一见祝家的仆从纷纷侧目,想是知道自己不合规矩了,慢下步子小声答道:“应是昨日到的。”
宋亭舟心中急切,两步上前拿过他手中的信,口中不满的训斥了一句,“你是衙门的人,又不是寻常下人,何故做此姿态?”
“是!”陶十一挺直腰板大声说话,惹得外面伺候的女仆抿嘴偷笑。
宋亭舟没理他耍宝,拿起信封先翻看两下,动作突然顿住——信笺的蜡封,颜色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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