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们干的。”
章峥怒意冲头,霎时红了眼,把手里的破烂布襟塞腰间。
屋里三个十八九岁的小子,能进镖局的,要么有身手要么高壮有蛮力气,这些人一般在村里无人敢招惹,或多或少有些霸道。
一开始也带着在村里的“超然地位”来镖局耍威风,结果镖局里习了拳脚的老人,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沦为最低的杂役小伙。
镖局近三十口人的吃喝拉撒全压在他们三人身上,每天下半夜就起来挑水把灶房后一排十个大水缸挑满,接着就是做全镖局的饭菜,白天的时候就是习武,傍晚继续做饭,到晚上的时候等前辈们洗完澡后,洗全镖局的衣裳。没睡两个时辰,又得起来挑水了。
果真就干成一个月两百文的杂役了。不过就算累死也没想不干了。
又因为白天能跟着李总管练身手,磨掉了原本心高气傲的浮躁,越发肯吃苦,想练好身手翻身摆脱杂役地位。
这三人已经干半年杂役了,前人他们打不过,这下来了三个半大小子,可不得好好教训耍耍威风,让他们接替杂役的名头。
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昂着下巴打量门口的三人。
“哟,年纪不大脾气倒大的很。”
“原来是个奶娃娃,还要带着小时候的破烂小衣擦口水啊。”
“看什么看,还想打一架?”
“识相点,来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这里不是村子,听话还能少挨打。”
石墩拳头硬了,暴跳如雷一般如杀红眼的野猪就要冲进屋子里,虎仔可还记着打坏东西要赔钱的,屋子里也不大,打起来肯定砸东西,他死死抱着石墩的手臂,硬生生被拖到门口巴掌高的门槛才卡住。里面的三个小子抱着手臂笑话,只把虎仔说“要打出去打”的话当拦架的借口。
可没一会儿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虎仔糟糕一声,没拉住章峥。
黄金书正在屋里擦汗,拿着牛皮水袋咕噜咕噜喝水,耳边就听“砰!砰!砰!”的重物砸声。
那声音从隔壁屋子传来的,像是把人直接丢外面石头地上了。
嘶,想着脸擦石头的破皮刺痛,黄金书耸耸肩,听着就怕人,他脸也火辣辣的疼。
之前干杂役的孙家村三人积累了半年的怨气,这会儿可不得全发泄在山狗村小子身上。
他就是稍稍在孙大牛孙多田孙多钱三人面前,说这新来的小子傲气的很,还让李总管多等,他们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还没得李总管喜欢就这样目中无人,那今后日子还了得。
果不其然,孙家村三大傻子就嗅上去咬人了。
黄金书想着在家里的憋气,和章家小子自小积怨,这会儿可不得赶紧开门去看热闹。
出门一看,倒是把黄金书吓得一眉头直跳。
孙家村的三小子被山狗村的人压在地上揍的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
黄金书只觉得章峥那手臂似铁,甩着汗,拧着的肌肉像是发怒的豹子,一拳拳的揍得空气发抖,他看日光都眩晕了。
这狠劲儿吓到黄金书了,这是往死里揍啊。
他哆嗦忙去喊其他人。势必要打压这不可一世的硬石头。
章峥把丢他宝贝的孙大牛揍的嘴歪鼻血飞溅,那眼里的狠劲儿像是要把人揍成血糍粑。
孙大牛脸被摁在坚硬的石头上,硌的刺痛,他龇牙眯眼,看不清章峥,可章峥一拳一脚投在地上的阴影像是个发狂暴怒的凶兽。
剧痛在腰背上遍布炸开,孙大牛大声哭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眼无珠,你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虎仔看差不多了,他刚起身,地上的孙多田就爬起脑袋,虎仔凶道,“你他娘的给老子趴着。”
石墩就更直接,一屁股坐在孙多钱的脑袋上。
地上三人都趴着脑袋不敢动。
但眼底的愤懑和阴怒显示他们并未真心实意的认错道歉。
这山狗村小子有些身手,打他们还成,但是其他人可不得把他们打成孙子,到时候一样跟着他们干杂役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