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寥寥几户人家的烟囱里,还冒着淡淡的炊烟,给这片过于寂静的村落增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郑虹信步走进一户仍有人居住的老宅。
院子里,一位正在晾晒干菜的老奶奶见到这群陌生的“城里人”,有些拘谨地擦了擦手。
当她听说郑虹是来看项目、可能来投资的,老人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她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说:“要是真能把这里开发好,那就太好了……”
“我孙子说不定就不用跑那么远,去外地打工了,在家门口就能挣到钱。”
在另一户人家,一位曾担任过村长的老人感慨地对郑虹说:“我们村以前最热闹的时候,过年要连着舞三天的龙灯。”
“那场面……现在啊,年轻人都走光了,龙灯早就舞不起来了,没人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实际,带着期盼看向郑虹:
“不过,要是真搞旅游,可得让我们这些老住户得到点实实在在的好处,日子能过得好点。”
老人们的话语朴实无华,既流露出对过往热闹光景的深深怀念,也包含着对改变现状、改善生活的殷切期盼。
就在考察顺利进行,整体气氛渐趋融洽之时。
车队缓缓驶向最后一个计划考察点——听溪村。
还没到村口,远远地,就看到那里黑压压地聚集了一大群人,粗略看去约有七八十号。
他们手中还拉着几条白底黑字的横幅,显得格外刺眼。
“强烈要求政府解决征地补偿遗留问题!”
“还我土地,保障民生!”
“反对官商勾结,百姓不要受苦!”
横幅上的字眼异常尖锐。
随行的公安干警和乡镇干部脸色立刻紧绷起来,纷纷快步上前,试图安抚人群,维持住基本秩序。
罗泽凯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群情激愤的村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自发的“表达诉求”,时机和规模都太过巧合。
郑虹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凝重的罗泽凯,似乎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会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
“罗书记,下面情况有点混乱,不太对劲,要不……我们临时改道吧?”
前排的柳红回过头,语气紧张地建议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不能改道。”罗泽凯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现在改道,就等于我们怕了,退缩了,正好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而且,也会让郑总觉得我们苍岭的基层治理能力薄弱,连基本的考察秩序都保障不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身边的郑虹,目光坦诚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