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翘一点也吃不下了。
她捞起手机边看边等化妆师来给她妆造,她中午有个采访,结束之后才去电视台。
昨天挨得巴掌今天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痕迹,只是她依旧小心翼翼,又敷了会儿冰,边敷冰,边掏出手机,拨号给一个人。
下午林翘去电视台,各种采访和彩排,十分忙碌。
她这一年风波不断,却仍是不容置疑的,全国最红的女星之一。
她被安排在零点之前最重要的时间段出场,演唱《夏悸》的OST,修音修的连亲妈都听不出,她硬着头皮唱完,却意外地收获了当晚同时段最高收视率。
林翘站在台上和群星与观众一起倒计时,江嘉劲站在孙丞所住的医院电梯里正缓缓下行。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同样的倒计时,在零点那一刻,电梯叮地打开。
他刚和江荣先大吵一架,面色不虞,冷酷如霜地走出电梯。
祁山早已把车开到医院住院部的大楼之下,站在车门两米之外的地方等他,
与他同在的还有夏江禹,三个人一对面,不可避免问起孙丞的伤势和老爷子的态度,这样聊了几句,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
祁山二人告辞,坐另外一辆车离开。
江嘉劲在原地接了通工作电话,挂断后走到车前,他这日开大G出来,打开门,刚要弯腰坐进去,蓦地一怔。
车里摆满了鲜花,不同品种,不同颜色,密密匝匝塞满了车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把灯光打开,橙黄色的暖光洒下来,原来不止驾驶室和副驾驶,连后座也铺满鲜花和花瓣,恍若火山喷发,瀑布般散落,汇聚成河。
原本以为眼前的惊喜已是顶点,直到他打开后备厢,那瞬间,数不清的气球从垒成墙的黑色玫瑰丛中飞出,他后退三步,被这惊喜砸得懵然。
淡淡的香味袭来。
不止花香,还有蛋糕的气味。
一个八寸的蛋糕,静静躺在透明盒子里,周围绕了一圈闪烁的小夜灯,仿佛在冲他眨眼,笑道:“傻了吧江嘉劲。”
他可不是傻了。
用力仰头,逼退什么,平复许久才低头去看蛋糕上的字——阿劲哥哥,生日快乐。
他忍不住边摇头边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上一次这样叫他,还是两年前那次争吵过后,她最知道如何哄人开心,只要她想,世上没有她哄不好的人。
这样想着,他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想听听她的声音。
已是一月一日,不知道她是否还在舞台上,但他还是固执地拨号过去。
巧得是她刚刚下了舞台,刚拿到手机就接到他的电话,她接起来,问道:“怎么样江嘉劲,我还坏不坏了?”
江嘉劲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眼后备厢里的黑玫瑰,提起蛋糕绕到车前,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边开车门边说道:“你当然坏了。”
他笑:“你分明是在耍手段,想让我对你死心塌地,是不是?”
她顺着他的话说:“是又怎么样?做我的裙下之臣,是你的福气。”
他坐进车里,把蛋糕放在腿上,笑道:“新年第一天,我懒得同你吵。”
“切,你明明是吵不过,又不占理。”
驱动车子,缓缓驶离。
江嘉劲无暇注意,灯火通明的大楼里,江荣先那张带有病色,却深沉阴鸷的脸。
……
新年到了。
每年的一月一日,都是狗仔爆料的固定日期,而这一年的主人公,是林翘——
林翘的舅舅联系记者,曝光林翘不孝。
他控诉林翘,不仅多年来对桑萍不闻不问,不尽赡养之责,连爆炸发生之后仅回来一面,更是在桑萍患癌之后也毫无表示,不出钱治疗,更不来探望,由着桑萍一人往返医院化疗,多次昏厥在家。
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百善孝为先”,作为亲舅舅,这番话无疑更具真实性,简直把林翘推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