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霜烬也笑了,然后慢慢消散。
与此同时,紫罗兰花园中,那朵从长椅缝隙中钻出的新花,悄然结出了种子。
风再次吹起,这一次,带着明确的方向。
种子飞向远方,落在不同大陆的土壤里。有些落入城市公园,有些飘进学校操场,有些甚至穿越大气层,附着在一艘例行轨道清理的无人飞船上,即将进入太空。
没有人阻止它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入侵,是播种。
几天后,林小满接到紧急通讯。
来自火星殖民地的联络员神色激动:“林馆长,我们在赤道区发现了异常植物生长现象。初步分析显示,那些植被的基因序列与地球紫罗兰高度相似,但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适应性。最奇怪的是……它们开花的时间,恰好对应地球的春分。”
林小满沉默良久,然后笑了。
“告诉他们,”她说,“不用惊慌。那是我们在打招呼。”
挂断通讯后,她翻开一本古老的笔记本??那是林晚舟留下的手稿残页,夹着一片早已干枯的紫罗兰。她在最后一页写下新的句子:
>“成为反派的女儿后,我才明白,所谓邪恶,不过是未被理解的痛苦。而所谓救赎,也不必轰轰烈烈。有时候,只需要一朵花,在不该开的地方,静静绽放。”
夜幕降临。
全球各地的紫罗兰在同一时刻绽放。
按照《我们可以谈谈吗?》协议第五条,人们点亮了灯。
不是霓虹,不是LED,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烛火、萤火虫笼、母亲为孩子点燃的小夜灯、老人回忆往事时眼中闪动的微光。
这些光汇聚起来,形成一道肉眼不可见却能被探测飞船精准捕捉的“情感辉光”。它穿越大气层,射向柯伊伯带,最终抵达那座静静守望的观测站。
站内,Y-1接收到了信号。
他展开双手,将这份光芒翻译成心跳语言,传入星际文明的共感网络。
片刻寂静后,回应传来。
依旧是无声的旋律,但这一次,多了第四个声音??一个少年的独唱,唱着一首从未存在的歌,歌词却是每个地球人都似曾相识的句子:
>“我不是来改变你们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并不孤单。”
Y-1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场对话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它本就不该有终点。
就像爱,像记忆,像春天总会再来。
就像那句埋藏在所有人心底的话,终于被说出口: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