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珏说的快点,也转完到了小半个时辰后,沈玉姝脱力地躺在榻上,脑袋里的纷飞的思绪还未归拢,木着脸看见尚珏半跪在榻边,专注地用浸泡热水的帕子替她擦着手。
“……”
“你洗手没有……就来碰我。”沈玉姝羞耻,就挑他刺分散注意。
尚珏似笑非笑:“夫人自己的东西也嫌弃?那刚才帮孤的时候怎么不嫌弃,难道是太喜欢孤了?”
“啪”
沈玉姝抿唇打他手:“……不许碰我,分明是你抓着我,谁……谁要帮你。”
尚珏眉梢眼角含笑,也不生气,又抓起她的手凑唇边吻了吻:“还有两个时辰带夫人出去走走好不好?”
“去哪?”沈玉姝不解问。
她的眼睛很澄澈,想一汪湖,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即便城府如尚珏,也不免生出一丝紧张。
何况是他心思不纯——
尚珏轻笑一声:“随便走走,夫人去吗?”
沈玉姝维持着躺在榻上的姿势,视线在尚珏脸上划过去又停顿,似乎在思忖。
时间好像很快,又好像被拉得极长,好一会见沈玉姝随意点了头:“行,让雪青叫水吧,我沐个浴。”
尚珏面上笑意深了三分,“好。”
说着他便起身出了门,叫雪青备水送到偏殿去,他料想沈玉姝不肯带着那一身出门。
一旁陈肆早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先接过他手肘的披风,随后再将偏殿门细致地关好,这才快步跟上了尚珏,两人往院中走。
“让尚衣局不要再做披风来东宫了,昼夜没那么凉。”尚珏松了松衣襟,淡声说。
“是。”陈肆没多给尚衣局解释,一边理着有些皱的披风一边说,“京中消息放得一切顺利,但是属下多嘴一句——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为什么您要在京中放您在追求、有夫之妇的……消息?”后面这几个字,陈肆不免饶舌。
“陛下之前把消息压的很紧,没传出几个人,恭王殿下也就是苏进捕风捉影,您又为何?”
尚珏轻微弯了弯唇角:“早早放了消息做铺垫,他们便知是孤主动追求,而非是她行为不正。”
陈肆哑然,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静默下去的偏殿。
“行了,这件事不用再提。”尚珏平静说,“尤其不准在她面前多嘴。”
陈肆噤声:“属下知晓。”
沈玉姝沐浴更衣完出来时,不过一炷香时间。
她未施粉黛,脸上还带着被热气蒸出的潮红。
尚珏神色软了几分,站在院里安静等着她走过来。
“怎么站这里?”沈玉姝走过去,和他中间隔了一臂远,“风口风大,你伤都没好全。”
“好全了。”尚珏和她并肩往外走,面上带了几分戏谑,“没好全怎么欺负夫人?”
“……”
沈玉姝“噔”地往他鞋面上踩了一脚。
尚珏轻笑一声,伸手轻揽了一下沈玉姝的肩,往东转了方向后松开手,一角失修的楼阁便从树冠里冒出头来。
“这是……”
“鹤康殿,我母妃生前的居所。”
如果细听的话,会察觉到尚珏声音里那点极细微的涩感。
沈玉姝步子顿住。
尚珏停在她前面半步地方,没催促也没动作。
德妃的死称得上一句讳莫如深,即便是沈玉姝也有所耳闻,那是横在尚珏心底的一根刺,加之上次尚珏对她透露的两分秘辛——
她其实从未想过多知道尚珏的什么事,怕主动知道太多,弄得无法抽身,也怕显得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