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得不好,江淮会耐心的引导她,也会鼓励她。河口村那次,她做了噩梦,他还专程带她出去散心,开导她。
所有相处的细节,一点点在荣婳心里浮现,她恍然感觉到,从前回忆起来没什么差别的画面,在此刻仿佛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如果田毅和她成亲,是为了荣家的财产,那么江淮从一开始,眼睛就从没在荣家的财产上着眼过。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喜欢,全然是因为她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任何外物。
荣婳轻抽了一口气,眼中波光涌动,她忽然就理解了玉骨的话。
为什么当时玉骨会问她,如果江大人和李直互换身份,你是不是还会喜欢他。她当时想,她想要的是状元,若是换了身份,她嫁也会很憋屈。
但是若易地而处,如果她想到的是真的,江淮只是喜欢她这个人,不因任何外物,那么无论她有没有钱,无论她还是不是镇边候府的小姐,他都仍然会喜欢她。并像玉骨所言,认为和她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荣婳鼻子忽然有些发酸,视物也跟着模糊起来。
她忙深吸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眼睛,将这奇怪的反应压了下去。
她对等在回廊外的玉骨道:“玉骨,陪我回房。”
玉骨应下,陪着荣婳往回走去。
路上,玉骨就觉得荣婳有些不对劲,一直抱着手炉,低着头,若有所思,全然不像往日里那样没什么开心的事,都能嘻嘻哈哈的傻乐。
小姐这是怎么了?
玉骨想问荣婳,可叫了三声,才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回来,她啊了一声,啊完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荣婳这从未见过的反常,委实让玉骨担心了一把,打算多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骨陪着荣婳一路回了她自己的飞花院,进屋解下斗篷,在椅子上坐下。玉骨给她到了一杯热乎乎的牛乳茶,就退了去一旁,只是眼睛没有离开她。
荣婳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牛乳茶也没喝,忽然抬起头,往她那间只进过寥寥几次的书房里看去。
她似是在找什么,好不容易看见,起身就走了进去,从架子上,取下一大堆写过的宣纸来,在书桌上铺开,低眉看了起来。
那些手稿是哪儿来的来着?玉骨拧眉回忆了半天,这才忽然想起来,那些是江大人的手稿。
当初小姐要给江大人送钱,苦于没有名目,就去把江大人要当的东西,全部给买了回来,书籍一类的,全部给了侯爷的小儿子,这些写过的手稿,她就顺手放在了自己的书架上。
小姐怎么会突然拿出江大人的东西来看?
玉骨不解,继续观察。这时她便发现,他们小姐把那些手稿都翻了一遍后,坐在了椅子上,而后两手交叠放在桌上,下巴搭上去,嘴唇微微嘟着,眼睛看向窗外。
玉骨走上前问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荣婳道:“玉骨,你之前说的是对的,我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说,我给江淮的不是独一无二的爱。”
玉骨轻叹,也不知道荣婳明白了几分,便没接话。
荣婳道:“今天见了田毅,我才知道,江淮给我的喜欢,就是你说的那种独一无二的喜欢,对吗?”
玉骨点头:“对。”
“玉骨。”荣婳又道:“我今天脑子里怎么总是江淮?”
玉骨抬眼看向她,看着她有些难过,又有些不解的眼神,眼里隐有笑意,随后道:“小姐,你是想江大人了。”
荣婳闻言,蹭一下坐起来,忙狡辩道:“我才没想他,他赶我走,我怎么会想他?”
说着,理直气壮的看向玉骨,可对上玉骨含笑坦然的眼神,她又有些心虚,仿佛被看穿了一般无处躲藏。
她忙起身道:“玉骨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坏?我不跟你说话了,我找彩屏去。”
说着,荣婳逃一般地去了内室。
玉骨罕见的低低笑开,她要是没看错,刚才她说完小姐想江大人那句后,他们小姐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