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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七百八十六章 齐聚的牌手们（第3页）

“所以他选你，不只是因为你纯净。”诗人喃喃，“还因为你让他想起了她。”

小满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取出一支粉色铅笔，笔杆上贴着一张小猫贴纸。

“这是我的宝贝笔。”她说，“每次写作业都用它。今天，我想用它写诗。”

诗人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柔软得近乎疼痛。

夜幕再度降临，尽管身处地下，他们仍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静语墙的光芒透过地缝渗入，形成一道道流动的光河。小镇上传来合唱般的声音，不是歌声，而是千万人同时诉说心事的低语。有人道歉，有人告白，有人呼唤亡者的名字。

而在某户人家的窗台上，一只机械鸟静静伫立。它的翅膀由旧钟表零件制成，胸腔里藏着一段录音带。当月光照下时，它忽然展翅，飞向档案库方向，嘴里哼着一首走调的童谣。

诗人认出来了??那是三年前他在悼念会上放飞的那只死鸟模型，他曾以为它早已坠海。

它回来了。

带着某个人未能说完的话。

他冲上前，打开控制台旁的小型接收器。机械鸟降落在接口处，自动插入数据线。屏幕上跳出一段语音文件，标题是：

>**【致未来的执笔者】**

点击播放，一个沙哑却温柔的男声响起：

>“你好啊，陌生人。

>我叫陈建国，肺癌晚期，只剩三个月。

>这是我录下的第一百零七段留言，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到……

>我想告诉我儿子，我不是不想陪他踢球，而是怕他看见我咳血的样子会害怕。

>我想告诉他，他画的那幅‘全家福’，我一直挂在病房墙上，哪怕护士说不吉利。

>我还想说……爸爸其实每天都梦见你长大后的样子，穿着西装，站在领奖台上，笑着说‘谢谢我爸’……”

>

>（哽咽）

>“如果有一天你能听见这段话，请替我抱抱他。

>就说??爸爸不是不爱表达，只是太怕告别。”

录音结束，机械鸟自动关闭电源，翅膀垂下，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诗人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小满走过来，轻轻抱住他。她没有哭，只是把脸靠在他肩上，说：“我们帮他说吧。”

他们在感应纸上铺开新的一页，将锈笔与粉色铅笔并列握住。

这一次，他们闭上了眼睛。

笔尖落下时，光球剧烈跳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超越个体的情感洪流。全息影像再次展开，这次显示的是全球各地正在发生的“言语复苏”现象：

-巴黎地铁站，一名老人突然抱住陌生青年，泪流满面：“你是马克吗？我找了你四十年……”

-澳大利亚牧场，牧羊人对着荒野大喊：“爸！我学会了修拖拉机！”风中竟传来遥远的笑声回应。

-北京胡同里，祖孙俩围炉夜话，孙子问：“奶奶，爷爷有没有说过爱您？”老人笑着摇头，下一秒，屋檐积雪簌簌落下，拼出两个字：**当然**。

而在诗岸镇小学的操场上，一棵老槐树无风自动，叶片纷纷飘落，每一片都写着一句话：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