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她张了张手指给程径澜看,“你看,我手指都伸不直了。”
程径澜扯开薄亦淳的手,跟她拉开距离,不咸不淡道:“找船上的医生看看。”
薄亦淳:“你陪我去。”
程径澜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回头看向薄亦淳,说:“亦淳,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从来没爱过你,以后也不会。”
这话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淋下,薄亦淳垂下眼皮许久,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她抬眸看着程径澜的眼睛,目光偏执:“我也说过很多次,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我爱你就好了,我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就行。”
薄亦淳停顿许久,见程径澜没开口,她又迫切说:“径澜,乐毓根本就不爱你,她之所以纠缠你,不过是因为她享受赢我的快感。她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我喜欢的、想要的,她都会跟我抢。大学的时候,也是我先喜欢你的,她是知道我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的。”
类似的话,程径澜不是第一次听了。
最开始的时候只觉得烦,也觉得可笑。
后来就是麻木平静。
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听薄亦淳说,甚至不用认真去听。
在她说的时候,还可以专注去想别的事情,只需要把她的声音当成白噪音。
就像现在,他看着薄亦淳的脸,觉得像薄亦淳这样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薄亦淳在程径澜最早的记忆里是模糊的,他甚至想不起来薄亦淳大学时的样子。
真正在他记忆中储存下来,是在他出狱那天。
那是个春末夏初的季节,薄亦淳穿了件翠青色的裙子,清新又充满了生机的样子。
薄亦淳在外人面前,大多数时候展现出的,都是教养很好的贵女。
美丽、优雅、端庄、矜贵、从容。
但事实上,在她的世界上,有极其严格的等级划分,从身边交往的朋友到衣食住行。
就像她心里讨厌乐毓,表面上却要装出喜欢的样子。
又像她明明不吃路边摊、廉价餐厅,如有必要,她也会放下身段去适应。
所以,程径澜其实很难相信,薄亦淳这样的人,会如此偏执地喜欢他这种人。
喜欢他什么?
程径澜在心里讥诮笑了下,声音淡淡的:“你出去吧,我想安静会儿。”
薄亦淳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沉默了数秒后,问:“中午,我能跟你一起用午餐吗?”
“不能。”程径澜眸光幽暗:“中午我跟乐毓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