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把他叫进宫是给我难堪还是给你自己难堪。我告诉你,你要是这么计较,就一刀把他砍了!我们俩一拍两散!”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冯照眼睛里简直能冒出火,从前没见他这么神志不清,丧心病狂,不知是吃错了哪里的药!
皇帝自知理亏,经她这么一说又顿觉自己幼稚可笑,但心中仍有不安。
他轻轻晃荡她的手,试探道:“你现在果真不在意他了?”
冯照当即甩开他的手,一脚踢过去破口大骂,“元恒你狼心狗肺!我被外面人骂,在家里还被你怀疑,你真不是个东西!”
在家里。
皇帝细细品味着这句话,感到别样的心安,脸上浮现轻盈的笑意,一把将她抱住,“阿照,好阿照,我再相信你不过了,我们两个之间怎么插得进别人,你放心,我马上就把他放出去,以后你肯定不会再见到他。”
他在她额头上落下细密的吻,“外面的人你别担心,有我挡在你前面,没人能说到你面前,我保证让他们闭嘴,好不好?”
冯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仍不解气,“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
“好好好,太极殿是你夫君的地盘,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管不着你。”皇帝一边轻哄,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喃语,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冯照一把推开他,“你,你就一天到晚想这些!”
“夫妻之间做这些不是天经地义?我们不如先试试。”皇帝轻笑着把她揽住压到榻上,癫欢狂缠之后,一场争执就此消弭。
冯照力竭睡过去,皇帝凝视着她晕红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披上外衣出去。他在外殿的御座上缓缓坐下,脸上还带着餍足的散漫神态。
慵懒地靠在座上,凝视着屋顶覆莲斗四穹窿,层层交叠内收,他的眼睛也深陷其中,失神许久。
过了一会儿,他一手在桌上顿叩几声,很快有人立刻悄无声息进来,跪倒在御座前。
“说。”
那人旋即低声轻语,将探查所得一一说出。
皇帝听完后面如寒霜,窗外透进半束天光,将他锋利如削的下巴照得格外森寒。
“逆子!”
小小年纪不想着读书,尽干些旁门左道的事。交游朝臣也就罢了,还管到他老子头上来了!还是这么愚蠢不加掩饰的小动作,遮都不会遮,简直是蠢货一个!
那人埋首顿地,不敢接皇帝的话,只
安静听吩咐。皇帝心累至极,仰头摁住眉心,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出去!”
冯照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早晨,昨晚厮混太久,累得她精疲力尽,竟然一觉睡到第二天。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皇帝已经去朝会了,太极殿的宫人受过吩咐,尽心尽力地伺候她洗漱。等她回了显阳殿,身边的女官就立时迎上来。
“殿下。”
冯照点点头,“昨天你做得不错。”
“这是臣的本分。”她答道。
“今日早时,臣听闻崔二郎君再接调令,特来禀告殿下。”
冯照身形微顿,“这么快?”
昨日皇帝根本没离开过她身边,那就是今早她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