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啐了一口,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还别说,何世安家里的八珍粉才是好东西呢,我服用后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经她一提,林秋曼忍不住道:「何父的烧子鹅更妙。」
华阳:「你这一说我又馋了,什么时候得空去你那里吃锅子,冬天就是要吃热辣辣的锅子才有劲儿。」
林秋曼:「那敢情好,到时候奴把周娘子也约上,她的松花酿才叫一绝,那货也是个贪吃的。」
两人纷纷笑了起来。
在华阳馆消遣了许久,临近天黑时林秋曼才回去了。
翌日上午她还在睡懒觉,张氏忽然进来催她起床,说王大娘来寻,现在人在正厅里等着的。
林秋曼睡眼惺忪问:「哪个王大娘?」
张氏无比嫌弃道:「女狱卒王大娘。」
林秋曼来了精神,梳洗妥当后前往正厅接见。
王大娘笑眯眯朝她行礼,林秋曼行福身礼,颇不好意思道:「天冷了,犯懒起得晚了些,让王娘子久等了。」
王大娘摆手道:「你这般娇贵的娘子,就应该在屋里养着,我又上门来叨扰,还怕小娘子嫌弃呢。」
林秋曼打趣道:「王娘子莫要说客气话,这回来找我是因何缘故?」
王大娘细细思索了阵儿,神色凝重道:「是一件牢狱差事,老庙村的齐大娘子失手砍伤了人,挨了板子入了狱,徒三年。」
林秋曼:「我林二娘只接手婚姻差事,你这牢狱祸接不了。」
王大娘:「小娘子且听我细细说来,那齐娘子是个脾气躁的,她家的男人跟邻村的女人搅合上了。当时她提前从娘家回来,好巧不巧给撞见,一怒之下提着菜刀把自家男人给砍伤了,那女人则侥幸逃脱。」
「后来齐娘子被送了官,男方反咬一口,说是两口子发生争执被砍伤的。当时天晚了,齐娘子没瞧清楚私通的对象,又拿不出证据来,故才挨了板子入了狱。」
林秋曼皱眉,「听你这一说,齐娘子倒是冤枉,原本是占理的一方,结果因为冲动反而酿成了大错。当时她若冷静一些,把那对奸*夫淫*妇捉去报官,哪还有这茬。」
王大娘拍大腿道:「嗐,可不是吗,齐娘子现在想起来失悔不已。砍伤了人入狱不说,还被判了义绝,我瞧着她可怜,便把小娘子的事给她讲了讲。这不,她想托我引荐你。」
林秋曼沉吟道:「这案子也简单,只要能证明齐娘子的男人是私通,她的刑期便可以减些下来。不过砍伤人毕竟是事实,要顺利脱身出来只怕不易。」
王大娘:「我也曾跟她说过,她倒不在意这个,就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林秋曼糟心道:「谁咽得下呢,这都裹缠到自家屋里来了,若不是被她撞上,指不定还蒙在鼓里。」
王大娘叹道:「是这个理儿。」顿了顿,「据齐娘子说她家里头是富农,有点小钱,当初她嫁进马家时带了不少嫁妆。那马郎君看起来老实巴交,她就图他老实,结果日子过好了,老实人开始不老实了。也亏得她心大,人都登门入室了才发现了这茬。」
林秋曼正色道:「齐娘子的事情我抽空去趟狱里再了解一下,若定了时日,先给你打声招呼,你那边通融通融。」
王大娘高兴道:「那敢情好,你到时候派人过去知会我一声便是。」
林秋曼:「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接下来二人又唠了些家常,王大娘才走了。
张氏到底对下九流有看法,发牢骚道:「也只有你小娘子才不讲究这些,跟这些下九流打交道,怎么都不入流。」
林秋曼喝她端上来的甜汤,「王娘子是个热心肠的,我评判一个人从不讲究门第,只要人品不坏,那便值得我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