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不再说废话,而是一本正经道:「五郎你口味刁钻,像林二娘这样的硬骨头,只怕够得你伤脑筋。」又道,「她能上公堂替女郎辩理,可见骨子里是鄙视三从四德那一套的。」
李珣很是不屑,「不信那一套又如何,落到我手里,难不成我去遵三从四德?」
宋致远被逗笑了。
李珣单手扶额,「我就是想不通她到底想要什么,人人都巴不得进晋王府,她却避之如蛇鼠。」
宋致远好奇道:「你可曾问过她?」
李珣:「自然问过。」
「她是如何答的?」
「她说晋王府是金笼子,她不愿意钻。」顿了顿,「可是谁家的后宅不是笼子?」
「那可不一定,只要是比林府门第低的,无法管束她的,于她而言就是乐土。五郎你仔细想想,她能抛弃门户偏见上公堂辩理,可见是个有主意的。又离了林家自立门户,可见是不乐意受到束缚的。这样的一个女郎,若是进了晋王府,你会纵着她上公堂抛头露面吗?」
李珣板脸道:「不会。」
宋致远拍大腿,「症结就在这儿。」顿了顿,「你俩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你是高门大户,她是泼皮腌臢,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凑到一起,势必会搞出名堂来。」
李珣愈发不高兴,「我瞧上的东西,岂有拱手的道理,我偏要养着。」
宋致远笑道:「对,她若投湖,便再捞一回。」
李珣默默扶额。
到了王府,听到吴嬷嬷说朱家院那边送了锅子过来,李珣啐道:「还算有点良心。」
宋致远跟着蹭了一顿清汤锅子,只觉得酣畅淋漓,他赞道:「冬日里就要围着这东西才好。」
李珣笑,「华阳也爱吃,她嗜辣,什么东西都丢进去乱煮一通,捞出来醮上酱,便是美味。」
宋致远:「这锅子好,还挺方便。」
李珣:「吊汤得好几个时辰,也不方便。」
宋致远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足道:「也难怪五郎锺意林二娘,有好手艺的女郎谁不喜欢。」
李珣放下筷子,「这话倒是不假,什么东西扔给她,她都有法子变出花样来。」
宋致远想喝点小酒,李珣陪了他两杯。
喝得微醺后,宋致远才道:「现在郭家倒了,五郎下一个打算办谁?」
李珣垂眸,砂陶锅里的热气遮挡了他的情绪,他不紧不慢道:「明年是太皇太后的六十大寿,我打算给她老人家好好操办一场。」
宋致远心思一动,「五郎是打算动江都那边的人了吗?」
李珣抱着手,抿嘴笑道:「我这个二哥,最是谨慎的了,他死守江都封地,足不出户的,我又找不到名头去削他,只能想些法子引蛇出洞。」
宋致远沉思了许久,才道:「太皇太后寿宴确实可以做点文章,虽然不是燕王生母,名义上却是母亲,他怎么都得拿出个态度来的。」
李珣两手放到桌上,十指交叉,似笑非笑道:「你猜他会不会来贺寿?」
宋致远摇头,「不知道。」
李珣笑吟吟道:「我也猜不准。」顿了顿,「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京城里必然埋了他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他都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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