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巡心不在焉地听着她碎碎念,忽然道:“你还疼么?”
徐复祯一愣,不明所以道:“不疼了……”
话音未落就被他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方才顾念着她初经风月,便压着兴致没有折腾太久。可他到底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搂着玉软花柔的心上人,他不想跟她聊什么朝政。
他低头吻住她的丹唇。
徐复祯一慌,可是已经被他的气息兜头罩住。霍巡于她有种不容抗拒的吸引力,便半推半就地由着他褪去了衣裳。2回没有头一次那般疼痛,虽然初时还有些不适,但他渐渐掌握了技巧,她也慢慢从忍耐中体会出了乐趣来。
奈何他的体力实在太好了些,一直到更漏将阑才云收雨霁。
金炉香冷,玉阶生寒。徐复祯倦意上涌,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先是梦到沈芙容和秦思如的女儿都成了她的孩子,两个孩子不停地哭闹,她左支右绌,根本哄不过来。而霍巡只知道跟西川军那些将领出去喝酒,完全不管他们的小家。
她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身旁的人嗓音里带着半醒的低哑,伸出手去搂她,“别怕。”
徐复祯拍开他的手,把梦里受的气撒在他身上:“我不要跟你生孩子。”
霍巡清醒过来,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借着窗外一点幽明的晖光,正好可以看到她气鼓鼓的桃腮。
难道是睡前那次弄得她不舒服,现在睡醒了才找他发脾气?他不禁伸手拂上她的脸颊,微笑着哄她:“你不想生就不生。”
徐复祯咬唇:“可是、可是我还没喝避子汤呢,万一有了怎么办?”
她回想起蜀中那晚,不必说那次他是拿了蜂蜜水来糊弄她。可这回是真的了,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霍巡按着她重新躺了回去,闭着眼睛要继续睡觉:“不会有的。我事前喝过了。”
“真的?”徐复祯从他怀里拱起来,惊奇地说道,“男人也能喝?”
霍巡睁眼,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想了想给她解释道:“我在蜀中时询问过郎中,避子汤无非是两种效用:一种令女子宫寒而不能受孕;还有一种是杀死女子体内令其受孕的物质。这种物质是男子产生的,由男人喝效用也是一样的。”
徐复祯眨了眨眼。她虽然对此知之甚少,可在世俗眼里,这种事仿佛就是女人的事,她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喝避子汤的。
“你为什么愿意……”她有些迟疑。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你不是怕苦么?”
“你怎么知道?”
霍巡没有回答,合上眼睛开始装睡。
她怕喝苦药,还是秦萧说的。
秦萧在他面前炫耀他们的青梅竹马,说她小时候每次都要人哄着才肯喝药。
他参与不了她的过去,将来不让她吃苦还做不到么?
徐复祯见他没有反应,也只好重新睡了下去。
这回倒是没有做梦,只是未睡足半个时辰,便被霍巡叫了起来。
她朦胧地睁开眼,屋里点了一盏柔和的铜灯,窗外深浓的夜色像铺了一层浅淡的白霜,看起来还没到五更天。
徐复祯一整晚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此刻又累又困,愈发不愿起床。
霍巡将她从被子里扯了出来,一面给她穿衣服,一面好言相劝:“徐大人,要睡过了今天再睡。文武百官今日都在等你主持朝政呢。”
徐复祯猛然想起来,昨日才解除了戒严令,今日还要商议发落成王等罪臣的事。
她只好坐起来,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回想起昨夜的荒唐,忍不住抱怨:“你明知道今日有要事还这么折腾我。”
霍巡笑道:“是谁偷偷上我的马车要跟着我回来的?”
徐复祯脸上一红。她只是想跟他待在一起,哪里想到会折腾成这样。他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横了霍巡一眼,自己披上衣裳起身去洗漱。
镜台旁边的雕花高足面盆架上已经放好了一盆热水,她刚走过去,霍巡便将她按在镜台前坐着,亲自绞了面巾给她擦脸,又递上青盐给她漱口,服侍得简直比水岚还周到。
徐复祯端详着自己镜子里的容颜,觉得怎么看都有几分憔悴,便道:“你这儿有没有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