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纵马而去。
冬十一月,雪满鹤京。
梁恒仰头看着苍茫天色,向旧臣拜礼:「诸位,无满去也。」
这是他知道所有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自己为赵无满。
世事何能圆满,遇吾所爱,便足以慰尽平生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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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酌追上宣饮竹时,只见那道密旨已经被撕烂,被白雪覆了一层。
「你竟敢骗孤?!」
宣饮竹了结完最后一个敌寇,又踢开为她而死的暗卫,提剑向赵青酌走来,鲜血染透一路白雪。
她死死盯着赵青酌道:「你这蠢人,不骗你,怎么取你项上人头?」
赵青酌身后是数十位内廷高手,他听完宣饮竹的话,不由大笑荒唐:「想杀孤?就凭你,不自量力。」
「还有我。」
青云负剑而立于宣饮竹身后,淡漠道。
宣饮竹陡然回眸,看着这人,骂他「疯子」。
来路尽是鲜血,又被大雪遮掩,厮杀声未曾退散,刑台上又是一悲歌。
梁恒被绳子绑住拖在马后,呕了一身鲜血。
昔日是多风采夺人,今时便蓬头垢面,满身血污。
臣子们追在后面,看到梁恒这副模样,不忍直视,悲泣:「殿下!殿下!!」
梁恒目色留有几分清明,他将一切安排妥当,为阿婉送药,给宣饮竹势力,替万舒燕保命,杀了圣君和太子后,他才觉得万事空无。
黄泉路上,他走过两遍。
一世为阿婉,一世为自我。
被马拖行在后面,剧痛席卷全身时,梁恒几乎要昏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睁眼看向前路,有白雪落入眸中,一片冰凉。
有人说:「我爱你。」
梁恒不知道是谁,但他听到那声音,只觉得心头一片酸楚。
——「我爱你梁恒,不是出于你对我的帮助,不因为你对我的呵护,而是我有这个能力,我能承受你疯到现在的爱,也能给出把你从阎王殿拉回来的爱。」
他疯了,一把揪住抱着他的人的肩膀,干涸的眼睛一点一点蓄满泪水。
不用再继续这个梦,梁恒痛苦地闭上眼睛,将脸埋在那温暖的颈窝,呜咽着回答:「我要。」
你问我要不要我爱你。
这次不再是前世续梦,而是今生,我如此清醒地再次回到答——我要。
前世梁恒被所有人认为是个疯子,以刀杀尽所有人,最后也不过凌迟死在鹤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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