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一跃便下了马,然下一瞬手腕便叫男人抓着朝府里拖去。
纪胧明一时挣脱不开,只得快步跟上。
这时纪胧明才发现,那些个士兵竟都没跟着回来。
他们是特地被派去救绵生的?
共卮武功再高,一时也难挡住这么多人。
何况祝而今曾说过要取他性命。
共卮是大佬留的人,决不能将他连累了。
念及此处,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竟除了求面前的男人之外没有任何法子。
熟悉的小院。
男人松了手便朝院外走去,纪胧明瞥见门口两个士兵竟要给院门下重锁。
“你给我站住!”
“王妃魔怔了,现下竟伙同外男公然劫掠外族公主,本王只好帮你静静心。”
尚秋好快的耳报神。
“她几次三番要我性命也不见你为我出头,我如今不过将她关起来,你便如此恼怒?”
祝而今回过身,站在纪胧明几步之外冷冷道:
“你为了自己和纪家我理解,可这般行径置北洲百姓于何地。”
“我置北洲百姓于何地?”纪胧明红了眼眶,一步步上前,“北洲百姓置我于何地!”
“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嘲笑我!讽刺我!我为何要将他们放在心上!我告诉你,不单他们,就连千百里外的那个人我照样不会再放在心上。姜族公主不仅要害我,还险些害得严姑丧命,我恨不得立时将她千刀万剐!她当着你的面羞辱我、刺杀我,你除了保我一命还能做什么?我宁愿我叫她一剑刺死,至少宫里的人还会为了面子杀了那狗屁公主!”
祝而今微微抬手,身后两个士兵便轻轻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其实纪胧明自己亦不知,为何铁了心要做成这件事。
她不知纪家究竟品性如何,也不知纪家与自己是否亲近,她如今这般许大半是为了泄愤,也是不想叫自己所做之事连累家族罢。
她咽不下这口气。
眼泪簌簌而下,她头回痛恨着自己的弱小。因为没有权利,她连要人都要靠诓骗。因为没有权利,她也支使不动诓来的人。因为没有权利,她如今还要被囚禁在这院中。
她不过是要个公道。
而打碎这一切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偏还是自己这一生最应亲近之人。
祝而今只静静地看着她。
纪胧明料想他亦回不出话。
他才是现今伤自己最深之人,不论明里暗里,他都下了不少手。
那些算计如今却混着几次救命之情,叫她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那株泡桐仍静静立于院中,月光透过枝头洒下几分在祝而今颊边。
原该是极好的美景。
他身后的银质小兽仍流光溢彩,同他那张中原脸蛋极不相称。
耳边银铃响起,来人却不是祝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