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胧明挑起眉来。
对方偏偏挑了这一本《梁祝》也极为有趣,不由得叫纪胧明想起上一世自己听黄梅戏时印象极其深刻的一句。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看来不论哪个时代,对于文学的感受总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啊。
见纪胧明眼神炯炯,严姑缓缓将那薄纱递了来。
方触及这物件儿,纪胧明便在心中暗叹:有钱人真是太奢靡了。
她原以为王府里的东西已经很名贵了,不成想宫里的竟比这的更高出几分。
寻常薄纱总有些粗糙,为了叫质地显得轻薄总会留些孔洞,然这薄纱不但轻透,触感亦舒适非常。
纪胧明又将那几个字看了一遍,眼睛最终停留在了第一个字上头。
休。
自己穿来时,大佬也留下了一个休字。
究竟是何意。
如今又知大佬是夜青派的一把手,莫非这是什么暗号?
还没往深里想,严姑一句话便让纪胧明回了神。
“王妃莫要再回忆从前,顾好眼下才是。不论皇上从前如何疼爱您,如今您也当不了皇后了,莫要再做无谓之事。”
纪胧明大囧,她根本没有什么从前可以回忆啊……
不过听了这话,纪胧明亦十分配合地将薄纱揉成一团塞进了袖子,塞完她才发觉这不是餐巾纸,而是稀世珍宝来着……
严姑却对她这一动作十分满意,欣慰地笑了笑。
……
虽有父亲时常看望,又身住从前最想入的王府,绵生却并不如何快活。
姜渊常来,几乎每日都要来一趟,一趟就坐一个时辰不止。
非但如此,他还会带许多宝贝来,其中最多的便是脂粉。
显见他还做着王爷岳父的大梦。
绵生如今已解了毒,早便不受鬼步蛊影响,对祝亦虽仍在乎,却已不再痴迷偏执。
又叫纪胧明救了一回,她实在对抢着做王妃这件事没有太大兴趣。
看着女儿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姜渊语重心长道:
“绵生,莫要气馁,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爹爹都会为你夺到。你放心,那纪胧明虽受太后疼爱,可那又如何?不还是被嫁了来?就凭王爷和太后之间的血仇,这王妃她就做不了多久。你就放心在府内养着身体,总之纪胧明在北洲并无根基势力,只需寻个时机将她除了就是。”
姜渊说着,一手将手下人送来的参汤接过,缓缓舀了一勺送到绵生嘴边。
绵生一直瞧着面前的男人,眼神空洞非常,只轻轻嗯了一声,便一口一口地喝起参汤来。
“不过那郡主,从前你们颇不对付,她也帮那王妃一同害过你。然现下你病了,我瞧她到比从前对你亲热几分,这又是为何?莫非是她不再记恨你从前派云消去刺杀她,还是你不记恨她伙同旁人来污蔑你?”
姜渊的眼神如同毒蛇般可怖,死死盯着绵生不肯移开半分,偏手下动作不停,仍不快不慢地喂着参汤。
绵生虽想掩饰几分,却要招架这一口一口的参汤,又有男人颇为毒辣的眼神在,如何能静下来思考?
然她终究是看着旁人眼色长大的,装模作样这一套早学会了,便仍面色不改地喝着,喝罢又拿手边的帕子慢慢擦了擦嘴。
“那都是多年前的旧事了,君同妹妹许已忘了吧。至于她此前暗害我之事……许是让那纪胧明笼络了,她才几岁,怎么招架得了这从宫里逃出来的狐狸?”
姜渊闻言笑笑,将空碗放到一旁桌上,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