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搅,三人也没了继续逛的兴致,遂去了茶楼歇脚。
“这崔家什么家教,这两位崔夫人说话都怎么那么不中听呢。”甫一坐下,凤棠就开口替凤声抱不平。
“好啦,别生气了,为着外人置气不值当。”凤声一边给凤棠斟茶,一边宽慰她,“左右平常也见不到几面,就当没听见好了。”
“长姐你就是太好性了,这样她们以后会变本加厉的。”凤棠不赞同凤声的想法。
凤清忙打圆场,“这茶不错,快尝尝……过了的事情,就别提了,说了出来逛,就要开心呀。”说着,又给凤棠递了个颜色,凤棠才默默闭上了嘴,低着头品茶。
凤清回到家里,越修已经回去了,脸上的愉悦遮都遮不住。“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啊?”
“今日义父和岳父谈得很愉快,我总算不再里外不是人了,算喜事吗?”越修的语气里都透着轻松。
凤清闻言,沉默了一瞬,她突然有点心酸,虽然她知道越修只是随口一说,可这恰恰说明了他一直以来的不容易。
她慢慢走近他,双手虚环住他的腰,将自己靠近他的怀里,低声说道:“伯齐,谢谢你!有你在,我很安心!”
越修回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背,“还有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凤清微仰着身子,抬头看着他,眼神亮亮的,似在说:“快说,快说。”
越修低下头,挨着她的脸,低声说道:“明日,南征大军就能到建康了!”
“这么快!二哥要回来了?太好了,总算回来了。”凤清高兴得从越修怀里退出来,在房间里转圈。
越修看着空落落的怀抱有些失落,看着兴奋的凤清,又扔下一个“馅饼”,“我还跟义父告了长假,待见过二哥后,我带你去天目山泡汤泉吧。”
凤清闻言停住了脚步,眼里的惊喜更甚,“真的啊,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啊?”一连串问题,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越修脸上笑意更明显了,“三日后出发吧,明日大军凯旋,宫里可能会赐宴,我也还有些公务要交接。再者,好久不见二哥,我也想和他谈谈南征的事。”
“那正好,明日我就开始收拾东西,自从来了建康,我还没去泡过汤泉呢,可怀念了。”越修看着凤清喜滋滋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次日宫里果然赐宴犒劳南征的将士,凤清跟着柳夫人和杨夫人一起入宫赴宴。本想着可以在宫里见着二哥一面,谁曾想男女分席,没能见上,只能跟着母亲到处应酬,脸都笑僵了。
直到第二日晚间,凤清才在韦家见上二哥,黑了不少,不过也结实了不少,看起来也没受伤,她终于放下了心。
“二哥,你如今都快赶上这手炉里的炭了,南方的太阳这么毒吗?”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什么黑炭,这叫男子气概,懂吗?”韦圭梗着脖子反驳。
“阿娘本就担忧你的婚事,这下好了,更没有女郎愿意嫁给你了,这可怎么办呦?”凤清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气得韦圭手痒痒。
韦家今日,难得人都到齐了,萧信也来了,萧信和叔父不日都要去上任,今日算是最后一次团圆饭了。大家都当作江夏一事没发生过,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其实心里都知道,到底不如从前了。
饭后,凤清也趁机说了自己要和越修去天目山出游一事,又引来凤棠一阵揶揄,惹得凤清小脸上的红晕一直就没消失过。
离开前,柳夫人还把凤清叫到一边,委婉了提了一嘴子嗣之事,“国公爷年纪也不小了,别家他这个年纪孩子都能上学堂了,你过了年也十八了,可以准备要个孩子了,这次出去就你们两人,抓住机会!”
凤清之前从未想过子嗣一事,现下突然被母亲提起,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随口附和着应下。
隔日一早,用过早膳,两人就出发了,建康距离天目山,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陆路五六天就到了,水路更方便些,只是如今枯水期,不好行船,走陆路稳当些。
为着路上舒服些,芍药和月季特意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车厢壁上也都围了帷幔保暖,还放了炭盆,用的都是上好的金丝炭,一丝儿炭气都无。
凤清上车后赞不绝口,即使已进冬月,外面滴水成冰,马车里却温暖如春,就这样一路到了天目山脚下的庄子上。
在这里,凤清度过了日后让她常常怀念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