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道菜做起来可要费番功夫,道道都是江南小孩爱吃的东西,怎么挑食都挑不出错。
不是方才一回去准备,压根没法方才就能端过来。
陶碗里的饭被花荷盖出尖尖。
她换下夏荇手中已经吃空的碗,数道:“理事接下来可还有得忙活,万万得先将肚子填饱。”
精致且还带着香气的面皮摘下。
“又得安排这批东西,又得去坝山前线的。”
墙角的暗香盈盈绕绕。
夏荇原貌风格与萧舟雪那骄阳耀雪可以说天差地别,柔和的线条勾勒轮廓,宛如丹青画中的雨打绿梅。
此刻难得毫不顾忌形象,扒起饭来都有种久违的痛快。
毕竟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太久了。
……(不要看盗版哦(,,??ω?))
“好算盘,当真是好算盘!”
刚从外堂回来的杜雁秋“砰——”地摔下手中的明黄圣旨。
“体恤谢家守关不易,就发个公正廉洁牌匾,连半斤稻谷都不愿意给……”
苦苦支撑就盼着上头多少发点东西的谢夫人实在忍不住,仗着被旁人听去了也天高皇帝远,骂道:“当我边关几万将士都是喝西北风的吗!”
打仗打仗,要拖长线打的就是后方补给。
南安烧杀抢掠捞完就跑,靠吃了西南百姓的稻谷鱼油养起军队,谢家却下不去手。
夏荇放下谢二给她倒好的茶,听着谢夫人逐渐从皇帝无为,讥讽到太监公公狗仗人势。
谢二苍白着脸,尴尬地冲她笑笑。
“理事见谅。”
说玩,吐半口的血。
“无妨,”夏荇递给他方干净素帕,关切道,“谢公子不如还是回房歇着,留个人在这里帮民女引荐便可。”
许竹影好不容易给他治醒,到她手里转一圈又晕过去,也太不把某个门客的命当命了。
谢二擦干净淤血,气若游丝地犟:“理事对谢某还有救命之恩……咳咳咳……就别妄自菲薄……咳咳咳。”
军情图在手,南安踩住时机出其不意,三千人部队浴血厮杀,才换来他逃出生路。
范元安疑心重,派出手下地毯式搜寻他的下落,放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小兔崽子还能突然长翅膀飞走不成。
谢二胸腔中箭,体温在毒素加持下快速失衡,眼前跟磕了大几盘菌子似得冒幻影。
剩下个念头,苦苦支持他跑过山路:至少要替兄弟们报了仇再死。
没等他创造奇迹,跑出范元安的搜罗网,先撞上了群春风会的上山采药的药师。
几人见他浑身是血,上好的野生羊肚菌说丢就丢,先带着谢二边跑边藏,绕了大半个玉湖。
口中叽叽歪歪什么“理事教过不是南安就得救”的话。
这才有了后面谢初时能隔日就寻着谢二的故事。
谢二至今忘不了万念俱灰间,被陌生人救起的感觉,感叹道:“春风春风,据说是伙三教九流之辈聚在一块搭伙,反倒是比学子同窗……咳咳咳。”
就是如果不是把他抬着跑得就更好了。
夏荇实在是怕他再出什么状况,招手叫侍女取来纸笔:“谢公子不如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