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染上瘟疫!”
宣阳帝腾的站起身,手上的传报被狠狠摔了出去。
“赈灾的银两充足,地方的官员呢?随行的人员呢?都是在作甚!让我宣国公主能在那处感染瘟疫!?”
群臣哗啦啦跪倒一片,蔡信跪在中央,早已抖若筛糠。
“方正韦,这就是你给朕说的,刚发生的水患!?”
突如其来的瘟疫将方国公打的措手不及,如若仅是发生瘟疫倒也并非不可逆的局势,可偏偏这唐文安却染上了瘟疫。
帝王之怒,皇家威仪决不可触犯。
思及此方国公咬了咬牙却又只能推出替死羔羊来。
“陛下!”
只见方国公高喊一声,咚得跪地朝皇帝叩首行礼,语气决绝又悲怆。
“臣也是受人蒙蔽,哪知工部会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竟连水患一事都敢私自瞒下,求陛下明察秋毫,定要严惩不贷!”
这话说的义正词严,一时间竟挑不出错来。
毕竟管理地方水患一事本就是工部,如今方国公只是把自己当日替工部说话的事件给摘出去。
洪程听完看了眼方国公,便明白自己确实是走到头了,这口锅若背下,尚且有机会保住家中亲眷,若是就此狗咬狗,也只会两败俱伤。
“来人!将洪程压入刑部大牢,即刻剥夺其职位,等候发落!”
……
正午日头刚好,隔着帘纱影影绰绰的洒在矮榻上,让榻上人泛起瞌睡。
鹅黄色的衣袍穿在戚千秋身上,明明身处如此落魄困境,却还能恍然显现出旧日骄矜。
早朝的内容被李蛮娓娓道来,听的人总也忍不住哈欠连连,为了能在这吃人的宣国主城中立住脚,戚千秋这几日确实没少下功夫。
拜贴如流水般广撒网到各勋贵处,大大小小无数宴会自己都必然前去。
最开始因唐文安的缘故自己还能舒坦半分,自打那人离开京城,又在前一刻收了皇后所赠数十名“侍从”后,自己便再没了好日子。
暗地里的折辱讥讽,明面上的刁难打压。
哪怕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这些也是从小金贵到大的戚千秋无法承受的。
步步为营,步步谋划,到头来究竟能得到什么呢。
圣旨下来之时戚千秋是难以置信的,即便前一日才同父皇大吵一架也好,戚千秋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从小到大,戚千秋与他父皇发生过很多口角争执,不只是皇帝,就连兄弟姊妹他也从不隐忍。
戚千秋未见过生母,也从未听人说起过,仿佛那名女子是宫中禁忌一般,无人敢提及。
依据道理而言戚千秋总该被指派给其他妃嫔,谁知容国皇帝谁也没指,亲自看管戚千秋。
出生便有的表字,封地,封号,这让戚千秋自幼便是那天潢贵胄风光无两。
如今的境遇就如同大梦一场,每每醒来都希望不过是午间噩梦,可惜并非如此,他实实在在已经成为了宣国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