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期盼着鹊桥会风光收尾,岂料当家娘子突然宣布要改期至卯时。
白日里各家都要忙活生计,哪有功夫抽身看戏。更何况刘子敬前日大闹一场,扫旁人兴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市井里新鲜事一茬接一茬,不过一日,八方楼便萧索了许多。
“公子,这些活交给下人来就好。”小厮接过刘子敬手里的鸡毛掸子。
岁荣与雷钧夜赴塘口,刘大公子也没闲着,像模像样地扮演起当家的角色,在楼里四处打转。
本来收拾好的地方被刘子敬摆弄一番,又要重新归置。苦了洒扫的下人,不敢说什么,只能连路跟着。
“无碍。”刘子敬把鸡毛掸子拿回来,继续转悠。
都是应该的!
他对自己的新身份很是满意,楼内大小事务都能掺和上一脚,颇有号令千军的风范。
“公子,咱们这戏还唱吗?”万象堂堂主四下没见到岁荣身影,只好来找这个狐假虎威的。
堂前稀稀拉拉坐了几号人,都是刘子敬从自家府里拉来凑数的。
本来照他的说法,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里头动静,没必要再假模假样地请人来。
岁荣却不同意。
她不仅要戏班子上台,还要看客旁观。
总而言之,就是一切照旧。
“那我呢?”刘子敬指了指自己。
“堂下可知自己所犯何罪??”京兆尹将惊堂木一拍,转头又打了哈欠。
刘子敬挠挠耳朵。
他本以为自己在八方楼做个闲散掌柜便是了,没想到岁荣当真对他委以重任,直接将人差来了官府。
“大人?”刘子敬清了清嗓子。
京兆尹他被底下人着急忙慌喊来,听说是有人击鼓鸣冤,更是一肚子牢骚。
刘子敬见人精神萎靡,便要给人提提气儿。
听到这里,京兆尹皱起眉来。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刘子敬中气十足地吼道。
京兆尹揉揉眼睛,这才看清来者面貌。
“哎哟,哎哟!”他提起官袍,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扶刘子敬。
“原来是刘公子!”
“什么风,将公子吹到这来了?”
如刘子敬所愿,这白胡子老头果然精神抖擞了起来。
他捧起京兆尹的手,上下嘴唇跟打结了似得搅动。
看得那京兆尹心里打鼓。
正犯愁呢,却见刘子敬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京兆尹两腿一软。
“公子你…折煞老夫啊!”他拽人不起,几乎想跟着一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