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很乖地没有动,等他帮自己穿好后,才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地吻上去。
甚至有些生涩地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唇。
裴陆行似乎是顿了一下。
有那么几秒是没有反应的。
然后,他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整个人压上去,垂眸盯着她。
乌发蜿蜒地铺在雪白的床单上,近乎强烈的对比。
她身上白茶花的馨香清甜好闻,仿佛沿着鼻尖一直朝里进,透染到骨髓。
他说:“为什么?”
谢灵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有些粗糙的皮肤,磨在她的唇瓣上,动作很轻。
“为什么?”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发颤的眼睫,“是因为愧疚么?”
谢灵偏过头,忽然有些想哭。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珍重而又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没有罪。”
“谢灵。”
“你没有罪。”
他低声重复。
“不需要赎罪,不需要补偿我。”
暖色调的光从他身后铺过来,形成一片令人眩晕的模糊的光点。
谢灵望着他轮廓上浅金色的光,慢慢闭上眼,紧紧地抱着他。
“哥哥,我总觉得,我做错了。”
可是,有谁能告诉她,什么是对的。
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哥哥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和从前一样,安抚着她骨子里脆弱的、未经风雨的稚嫩。
“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把家里那只带印花的瓷瓶打碎了。”
“……记得。”
她声音变小了许多,眼底有些失神,似乎也回想起了那个时候。
那是她刚来裴家没多久的时候。
在那之前,虽然和阮姨他们见过很多次面,也已经很熟悉了。
但终究不曾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同样的饭菜。
从客套的关系强硬地捆绑在一起,至少对谢灵而言还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父母不在身边。
这个世界是陌生的,没有人会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说晚安,也不再有人用一个星期只为画一幅藏宝图讨她欢心。
尤其是,那个时候裴陆行因为参加了数学竞赛,每天会比她晚放学一个小时。
她只能独自一个人回家。
在那段时光里,她像飘零的蒲公英,随着一阵阵无害而温柔的风渐渐吹散。。
曾经坚定不移要留下来的心,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