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颈微弯,将下巴抵在李崇润的肩上,以柔弱温驯的姿态被他怀抱。
没有了数日来的牙尖嘴利。
像最初,那个落入狼窝,无所依傍的孤女。
李崇润喜欢这样的她。
没有什么谢世渊,没有娘家。
她的生命里只有他,只能依靠他。
他亲吻她,辗转厮磨,唇齿纠缠,翻手打落了罗帐。
针锋相对得太久,血气方刚的都督久旷,不免荒唐了些。
缨徽的哀求无用,终于在急风骤雨后,用滑凉的绸被裹住自己。
因为不适,娟秀的眉宇蹙起。
李崇润不许侍女们进来,亲自端了热水,吻了吻缨徽,“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浸湿棉帕,给她擦拭身体。
缨徽无精打采的,虚晃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像看在他,又像透过他在看些别的。
“七郎。”
“嗯?”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缨徽的嗓音略微沙哑,带着澄澈的疑惑。
李崇润擦拭的动作放缓,认真思索了这个问题。
“大约……当初我被打了,被丢在那个长廊里,那里太冷,身上太疼,没有人救我,只有你把我带回了自己的寝阁。”
他眼角眉梢浮上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星星暖意:“你这里的烤栗子很甜,炉子生得很旺,你说话又好听,我很喜欢。”
“就这样?”缨徽眨巴眼睛。
李崇润有些迷茫了。
当初第一眼就喜欢她,因为看穿她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她的眼睛干净,脸上的嬉笑嗔怒那么生动,喜欢的、厌憎的都是那么直接热烈。
像一团火,明明知道危险,却心甘情愿跃进去,陷进去。
崔君誉刚打探到兵符的消息时,其实李崇润根本没拿着当回事。
太。宗朝距此百余年,能臣枭雄无数,谁都没有得到。
难不成这机缘是给他李崇润准备的吗?
他自小就没有什么好运气,从未做过这等美梦。
正要劝阿翁不要把心思放在无用的事上,谁知他若有所思地说:“韦家的那个姑娘也许知道些什么,不然当初老都督怎么那么喜欢她呢。”
劝说的言辞瞬时卡在喉间。
那个时候,缨徽已经及笄了。
她不负众望,生得玉骨窈窕,仙姿佚貌。
敏锐如李崇润,最先察觉到,大哥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长久。
谁都不知,杀意始于那个时候。
她是他的,谁都不许垂涎。
多年来伪装成温文良善的模样,却是心有猛兽,凶戾残忍。
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占有她。
李崇润端起茶瓯,状若不经意地说:“我去哄一哄她,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
几分少年磊落,几分气盛贪色。都被他拿捏得逼真。
崔君誉立即同意,被他哄着,又冒险往后院安插了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