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姚仝气得更找不到南北:“拽什么拽!死装的玩意活该孤身寡人,谁喜欢你这种窟窿里能传音的空架子!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然而,没有人愿意回应他,他就像一个被逼疯的冷宫妃子鸡飞狗跳。
唯一心疼他的只有自己胞妹:“哥哥不气,我们吃糖糖!”
他刚想说自己有人疼,就瞧见姚顷手里明晃晃地苦瓜藤。
“……这是糖?你壮着胆子再说一遍!”
“糖,吃!”
“一边玩去,别烦我!”
“哥哥急了,太不稳重了!”
“我真是欠你的!”
“我真是欠你的!”
祝余瘫坐在木椅之上,蔫蔫地望着口出狂言的无相,摆摆手。
谁家好人开口就是魇兽狡兔三窟不如将计就计洞里炸死。
出家人不一向慈悲为怀?
她就知道无相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满嘴诳语现。
此事不该寻她,该去找灵霄宗的那几位,想炸过瘾还不好说,一把符纸撒下去,连灰都不剩。
“此事并非我本意,可魇兽一日不除,我禅宗便坐立难安如履薄冰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若非我执着收下空明,也不会酿成大祸,还望小友成全。”
“我也是想帮的,可您也见到了我如今这颓唐之势。按理来说,渡劫失败者少之又少,可若失败了那是要身死魂消的,偏偏我命大活了下来,这大喜的事情与我而言却非幸事。十次,整整十次,我早没了那股莽劲,抽筋剥骨之痛我怕极了,也不想在闯了,如今元婴修为已然满足。
这般虚弱,我能拿什么与魇兽斗?总不能要我一次又一次真被抽筋拔骨才肯罢休啊!我也并不是什么苟且偷生之人,可眼下时机并不成熟,轻举妄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还有几个慷慨悲壮之士能大义凛然地赴死?!!”
“我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可若再晚一些,魇兽恢复了十成十,又该如何是好?”
“谁说他能恢复的?他前几日刚断尾逃生,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说好就好。”
“断尾逃生的并非他。”
“……?!!”
这句话惊住了祝余,那双手抬了又抬,始终放不下去。
她能肯定断尾逃生者是魇兽,那可是啼疏亲手撕下的,里面蕴含粘稠沉重的封印,她甚至能感受出自己亲手断掉的魂魄混在其中。
只不过不完全,仅有一点罢了。
“无相长老,何出此言?”
“魇兽与应龙厮杀之时我正念佛经锁住魇兽,可当天锁扣住魇兽,我能分明察觉出那凶兽内壳不对,不是空明用着那副身子。”
“身子的确是他的身子,可您的意思是,魇兽被夺舍了?”
“非也,你可曾听闻一体双魂?”
“……别开玩笑了长老,以空明的性子,他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两人对视一眼,又纷纷低下头去,谁都知道那种状态的空明只会吃了夺他身子的人,绝不放过碍着他路的东西。
祝余又恢复到瘫着的状态,闷闷不乐,可又想起无相来美食店不应只关注两人间的谈话,享用美食才是真。
索性她抛开这一切,只催促他快快选菜,好尝尝自己的手艺,别辜负了美好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