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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惊鸿（第2页）

“他们连亡灵都不放过。”林十一咬牙，双手结印，共鸣场再度展开，“让我试试‘共情共振’。”

他闭目，将自身情绪调至最原始的愤怒??对压迫的不甘，对失去亲人的悲恸，对这个冷漠世界的控诉。刹那间，那些傀儡动作一顿，眼眶中浮现出泪光。

一个女童模样的傀儡停下攻击，颤抖着伸出手：“妈妈……我想回家……”

“你们已经回不了家了。”苏璃轻声说，双钥交叠于胸前，“但你们可以安息。”

银蓝光芒洒落，恐惧之钥释放出被冰封的“怯懦”，心绪之钥唤醒“遗憾”，心渊之钥则引动“共情本源”。三重力量交织，如春风拂过枯骨，那些傀儡纷纷跪下，身体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荧光，随风升空，消散于天际。

“谢谢……”无数细语汇成一阵风，掠过众人耳畔。

就在此时，熔炉塔顶传来钟声，十二响，每一声都震得人心神欲裂。

“回音牢笼启动了。”白袍女子虚影再现，神色凝重，“这是终焉议会最高级别的精神刑具，能将人内心最痛苦的记忆具象化，并强迫其反复经历。更可怕的是……它能篡改现实感知，让你分不清真假。”

“我知道。”林昭握紧断戟，眼神冷峻，“他们想让我再看一次小禾的死。”

“不止是你。”苏璃突然脸色煞白，“它锁定了我们所有人??林十一，他们会重现你母亲签署共情切除同意书的场景；林九，你父亲临终前拒绝见你最后一面的病房；而我……他们会让我再次选择是否按下星图仪的自毁键，牺牲整个舰队来换取逃生机会。”

“那就一起进去。”林九冷笑，“一个人扛是折磨，四个人扛，就是反击。”

四人并肩步入熔炉塔，穿过层层铁门，最终抵达地下第九层??回音牢笼的核心。

这是一个球形空间，墙壁由镜面水晶构成，映照出无数个他们的倒影。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模型，通体赤红，表面布满裂痕，正是“愤怒之钥”的封印容器。然而，钥匙并未显现，唯有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会释放出一波声浪，直击灵魂深处。

【欢迎归来，背叛者们。】

机械与人声混合的嗓音响起，带着诡异的慈悲。

【你们追求情感，那就让你们尝尽情感之苦。】

刹那间，光影扭曲。

林昭看见自己站在一间纯白病房里，小禾躺在病床上，瘦弱得几乎透明。她才八岁，却已接受三次共情抑制手术。monitors显示她的脑波正在衰竭。

“爸爸……”她睁开眼，虚弱地笑，“我不怕疼了……他们说，这样就能乖乖听话……”

“不！”林昭扑上前，却被无形屏障挡住，“小禾！坚持住！我带你走！”

“来不及了。”黑袍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当年没救她，现在也不会成功。但这一次，你可以亲手结束她的痛苦??只要按下床头的终止按钮。”

屏幕上跳出选项：

【A】终止生命维持系统

【B】等待自然死亡

“这是假的！”林昭怒吼，“我不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我！”

可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抬起，朝着按钮伸去。

与此同时，林十一置身于一间办公室内，墙上挂着“情感净化中心”的标识。母亲坐在桌后，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笔尖悬停。

“妈！”他冲过去，“别签！那是错的！你会毁掉下一代的共感能力！”

母亲抬头，眼神空洞：“儿子，这是为了和平。你不明白，爱会带来伤害，悲伤会摧毁理智。只有清除这些，人类才能进化。”

“可那不是进化！是灭绝！”他跪倒在她面前，“求你……看看我！我是你儿子啊！”

母亲落笔签字，纸张瞬间化为灰烬，飞散成千万只黑色蝴蝶，环绕着他飞舞，每一只都重复着一句话：

**“你不配拥有感情。”**

另一边，林九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望向病床上的父亲。老人戴着呼吸机，手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医生走来：“他最后的愿望是见你一面，但他儿子……好像从未来过。”

“我来了！”林九拍打玻璃，“爸！是我！林九！”

可玻璃上映出的，却是另一个少年??干净、挺拔、胸前挂着“完美情感控制奖章”的优等生模样。而真实的他，则像个阴暗角落的影子，无人看见。

“你不够格。”父亲的声音响起，“真正的林家继承人，不该被情绪拖累。”

而在苏璃的世界里，她站在星舰指挥舱内，警报红光闪烁。敌方舰队包围，能源仅剩17%，逃生舱仅能容纳三分之一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