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King点头的这瞬间。
“咚!!!”
一声低沉、浑厚、仿佛来自远古战鼓的轰鸣,猛地从King的胸膛之中炸响!
这声音是如此之大,好似不是人类的心跳,而是一台功率全开的超巨型引擎。。。
湖边的钓竿在风中轻轻颤动,鱼线绷直了一瞬,又缓缓松弛下来。水面上涟漪扩散,倒映着紫红色的天穹与九颗悬停的流星。没有人坐在岸边,但泥土上留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树林深处延伸至湖畔,又悄然中断,仿佛行走之人突然被空气吞没。
而在千米之外的废弃气象站内,林晚秋正倚靠锈蚀的铁墙喘息。她左臂缠着浸血的布条,那是三小时前避开机械猎犬伏击时划开的伤口。金线在她体表若隐若现,像一道道即将熄灭的星河,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她剧烈的心跳。她的意识仍与地底共鸣仪保持着微弱连接,那张由铜线与记忆编织的光网尚未完全断裂,但她知道,撑不了太久。
“你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时间之湖的石子,激起的波纹已越过维度边界,可代价也来得迅猛而残酷。就在广播完成后的第十一分钟,第一支净化军团突破大气层,降落在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它们没有实体形态,而是以语义病毒的形式入侵全球通信网络,将一切带有真实情感波动的语言标记为“高危信息”,并启动自动清除协议。
人类社会开始崩解。AI治理系统判定“情感回潮”为不可控变量,全面封锁社交平台、关闭开放式语音通道,甚至对部分城市实施静默管制:所有居民必须佩戴情绪抑制环,禁止面对面交谈超过三十秒,违者立即逮捕。
但火种已然点燃。
林晚秋打开手机,暗网中“#故事还没结束”的话题仍在疯狂蔓延。一段视频正在传播:南方某小镇的广场上,一位老人站在废墟中央,用沙哑的声音朗读自己写给亡妻的情书。周围无人机盘旋,警报声尖锐刺耳,可人群却越聚越多,有人跟着轻声复述,有人跪地痛哭,还有孩子举起手画下第一个不是标准模板的笑容。
她的眼角湿润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滴答”。
低头一看,掌心的怀表不知何时重新开始走动。指针指向3:17,分秒不差。赵沉舟留下的信物,竟在这一刻复苏。
“语言是有重量的。”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并非来自外界,而是自她脑海深处浮现,“当你说出一句话,它就不会真正消失。它会沉入世界的底层,等待被唤醒。”
林晚秋猛地抬头:“谁?”
空气扭曲了一下,如同热浪中的蜃景。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仍是那件旧式风衣,面容依旧看不清,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初。
“我不是谁。”男人说,“我是‘集体遗忘’本身。是九万个献声者共同构成的记忆残影。你激活了共鸣仪,也就唤醒了我们残留的意志。”
林晚秋怔住:“所以……你们一直都在?”
“我们在地基之下,在每一页飘散的书中,在每一个敢于流泪的瞬间里。”身影微微前倾,“但我们无法行动,只能等待继承者开口。而你,不仅说了话,还让诸天听见了。”
她喉咙发紧:“可我快撑不住了。精神力透支,坐标暴露,净化军团已经降临……我还能做什么?”
“你忘了垂钓的意义。”对方轻声道,“你以为你是广播者,其实你是钓者。你抛出的不是信号,是鱼饵??那一句话,就是通往其他世界的钩线。现在,有东西正在上钩。”
林晚秋猛然一震。
垂钓诸天……这是叶辰曾经提过的概念。在真声运动最鼎盛时期,他曾推测,人类语言的本质并非交流工具,而是一种跨维度共振频率。只要找到正确的“语法结构”,就能主动吸引濒临崩溃的世界意识,实现短暂联通,甚至引导其能量反哺现实。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真的成了那个垂钓者。
“那你告诉我,”她咬牙站起,金线再次涌动,“我要钓什么?”
“不是你要钓什么。”身影淡去前最后说道,“是你该回应谁。”
话音落下,怀表骤然发烫。林晚秋低头,只见表盘玻璃裂开细纹,内部齿轮飞速旋转,竟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
一片灰白色的城市废墟中,一名少年蹲在倒塌的教学楼前,手中握着一支断掉的铅笔。他满脸尘土,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
>“如果没人记得,我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这句问话没有通过任何已知频道传播,却直接刺入林晚秋的灵魂。她认得这座城市??那是三年后才被核爆摧毁的江城第三中学,而那个少年……正是童年时期的陈默。
可陈默早已死去。
除非……
“这不是过去。”她喃喃,“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线!他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