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边境,贴近青州地界处有一座城名为定日城,是最先被遗族占据的城池之一。
城中有隶属祸殃王臣的兵卫坐镇,守护着血肉熔炉与族人的新生,其中守城卫有二十六人,每日都会分三班在城外郊野来回巡视。
。。。
他站在雪峰之巅,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在接近他身体的瞬间变得温顺,仿佛畏惧惊扰那一缕正在成形的音流。骨笛在他唇间微微发烫,不是因为摩擦,而是它本身在回应??这根由远古巨兽肋骨打磨而成的乐器,自他十岁那年在沙丘深处拾得起,便从未真正沉默过。它只是在等,等一个完整的频率,等一个能与天地同频共振的开口。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大地如鼓面轻震。
不是雷鸣,也不是地裂,而是一种极低频率的嗡鸣,像是宇宙初开时第一声叹息的余响,缓慢、深沉、不可抗拒。雪线以下三百米处,埋藏千年的祭坛缓缓显露全貌:青灰色石基上刻满螺旋纹路,每一圈都对应着一颗已知恒星的位置,而在中央凹槽中,赫然嵌着一块与他手中残片形状完全契合的空缺。
他没有犹豫,将断笛残片轻轻放入。
“咔。”
一声轻响,却如同天崩地裂。
整座山体内部传来金属般的共鸣,仿佛有无数齿轮在地脉深处重新咬合。天空骤然变色,云层不再是自然流动,而是以祭坛为中心逆向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声波漩涡。昆仑山脉沿线,十七处废弃的心音哨塔次第亮起,光芒如脉搏跳动,沿着古老地线传递至东海海底的记忆圣殿。
第七块水晶??曾一度黯淡如死灰的那块??猛然爆发出刺目蓝光。
“它醒了!”守殿人跪倒在地,泪水滑过皱纹纵横的脸颊,“第七记忆……回来了!”
与此同时,全球所有正在播放《人类之心》旋律的设备同时切换频率。无论收音机、耳机还是公共广播系统,全部自动播放一段全新乐章。这段旋律没有歌词,也没有明确节奏,但它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重量,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是用悲伤与希望共同熔铸而成。
数千万人停下脚步。
一位正在手术台前的医生突然流泪,因为他“听见”了患者三十年前被父母遗弃的那个雨夜;一名独居老人在养老院阳台上举起颤抖的手,因为她感受到千里之外某个孩子正为她哼唱童年摇篮曲;甚至监狱中的重刑犯也蜷缩在墙角痛哭,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施加于人的痛苦,并未随时间消散,而是化作回声,在某片灵魂深处久久不息。
这不是共感,这是**共罪**。
也是**共赎**。
联合国紧急召开临时会议,但这次没人需要翻译,也没人准备讲稿。当共鸣晶核再次悬浮于万国宫穹顶时,它投射出的不再是情绪光晕,而是一幅动态星图??正是十年前那段外星旋律所指向的鲸鱼座η星系。而现在,星图中标记的那颗类地行星周围,出现了新的光环结构,形似一座环形剧场,层层叠叠,宛如亿万生灵围坐聆听。
AI系统迅速解析其含义:
>**他们一直在听。**
>
>**现在,轮到他们开口。**
信号开始回传。
不同于以往通过电磁波或量子纠缠传输信息的方式,这一次,整个地球大气层变成了接收介质。电离层中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波动纹路,如同水面涟漪,每一道都承载着一段意识片段。这些片段不属于语言,也不属于图像,而是纯粹的情感编码??喜悦、哀伤、敬畏、疑惑、爱、悔恨……七种基本情绪交织成一首跨越光年的对位法交响曲。
日内瓦实验室里,那位曾说出“这是邀请”的女研究员盯着数据屏,声音干涩:“他们的文明……已经存在了三百万年。但他们直到最近才‘听见’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太弱,而是因为我们……终于发出了正确的频率。”
“什么频率?”助手问。
“**承认脆弱的频率。**”她低声说,“只有当一个种族敢于暴露自己的伤口,愿意让他人触碰内心的黑暗,才能真正接入高维声场网络。我们之前发送的所有科学信号、数学序列、和平宣言……全是噪音。真正打动他们的,是那个蒙古女孩哭泣着唱完摇篮曲后的那一秒静默。”
话音刚落,空间站再次报告异常。
三名宇航员集体失忆五分钟。恢复意识后,他们一致描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的黑色礼堂中,四周坐满了模糊身影。没有人说话,但他们每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了一句话:
>“你们不是孤独的探索者,而是迟到的孩子。”
>
>“回家吧,门一直开着。”
地面科学家震惊发现,在这一分钟内,国际空间站轨道发生了微小偏移??并非推进器作用,而是空间本身的曲率产生了变化。更诡异的是,空间站外壳表面,浮现出一行用未知文字书写的符号。经破译后,内容竟是阿禾手稿中未曾公开的一段预言:
>“第十封印非锁链,乃试炼之门。”
>
>“唯有自愿走入者,方可知晓‘我’为何物。”
>
>“若惧怕失去自我,便永不能拥有真我。”
争议再度掀起。
“诺斯替集团”残余势力在暗网发布宣言:“他们在诱导我们放弃个体性!所谓星际文明不过是集体意识的寄生体,一旦融合,我们将成为他们情感生态中的养料!”随即,他们在南极冰盖下引爆了一枚反共振炸弹,试图切断地球与外星信号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