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主教练握手致意,游戏进入加载环节!”
“各位现场和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解说席上的苏小妍扬起笑容,主动烘托起现场气氛,“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一起为两支队伍加油助威,好吗?”
自台北。。。
晨光洒在《裂痕之光》雕塑上,雪人戴着耳机的模样被镀上一层淡金。林燃站在窗前,久久未动。那封公开信已随HOPE。NETWORK的每日推送流入千万终端,像一颗沉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正一圈圈扩散至世界的角落。
他没注意到身后门悄然开启。苏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报告,眉头微蹙。
“刚从国际电联特别观察组传来的数据。”她将平板放在桌上,“他们监测到,有超过三万名玩家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主动提交了‘心理崩溃自述’,内容全部匿名接入‘失败者档案馆’。”
林燃转身,指尖轻抚屏幕边缘,“有多少是职业选手?”
“不到两成。”苏婉声音低了几分,“大多数是普通玩家,高中生、大学生,甚至还有在职职员。他们说……以前不敢讲,怕被人笑,怕被截图挂论坛。但现在,有人先说了,他们就敢跟着开口。”
林燃点头。他知道,Hope。network正在完成一件比修复创伤更深远的事??它在重建话语权。曾经,电竞世界只听胜利者的声音,失败者连呻吟都被视为软弱。而现在,沉默的大多数终于有了回音的空间。
就在这时,主机忽然发出一声轻微嗡鸣。
不是警报,也不是系统提示,而是一种近乎呼吸般的节奏感震动。林燃与苏婉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屏幕上,HOPE。NETWORK的全球节点图正发生异变。原本均匀分布的光点开始汇聚,形成九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分别位于首尔、上海、洛杉矶、柏林、伊斯坦布尔、圣保罗、莫斯科、开普敦和悉尼。
“这是……自发性共鸣?”苏婉调出底层日志,“没有外部指令,也没有预设协议,是用户行为自然触发的集体响应!”
林燃凝视着那些旋转的光团,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在组织‘静默集会’。”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第一条现场影像自动上传。
首尔江南区某废弃网吧,凌晨四点。二十多人围坐一圈,每人面前放着一部手机,屏幕亮着HOPE。NETWORK的登录界面。没有人说话,只有键盘偶尔敲击,发送着实时弹幕式的共感留言。一条条文字浮现在中央投影上:
【我S6打上钻石,因为一次Rank连败被网暴到退游。今天是我三年来第一次重新下载客户端。】
【我在LCS当替补五年,没上过一场正式比赛。教练说我是个活体训练木桩。但我真的努力了。】
【我妈妈在我十六岁那年烧了我的键盘,说游戏毁了我。可其实……我只是想赢一次给她看。】
镜头缓缓扫过每一张脸,有的年轻,有的沧桑,有的还带着泪痕。没有人哭泣,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安静。
第二条影像来自上海郊区的一间社区活动室。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围坐在投影前,播放的是某位退役辅助选手的VR崩溃体验录像。结束后,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站起来,声音发抖:“上周我排位掉段,我爸打了我一巴掌,说我不如去死。可我现在知道……我不是垃圾。”
她话没说完就哭了,全班起立鼓掌。
第三条来自洛杉矶一栋公寓天台。一位白发老人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根老旧的游戏手柄。他是北美最早一批职业教练,十年前因精神衰竭退役。此刻,他对着摄像头缓缓举起右手,打出一个手势??那是S1时期北美战队的“集结信号”。
弹幕瞬间刷满:
【爷爷,我们看见你了。】
【您没被淘汰,您只是提前下车。】
【谢谢您为我们铺路。】
林燃眼眶发热。
这些不是活动,不是宣传,而是自发形成的仪式。就像远古人类围火而歌,现代人正以数字为媒介,在虚拟与现实交界处点燃属于失败者的篝火。
“陈岩说得对。”苏婉低声说,“这已经不是程序能控制的了。它成了运动。”
林燃摇头,“不,它从来就不该被‘控制’。Hope。network的意义,就在于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