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蝙蝠洞内。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各种精密的电子设备因为伊恩那不受控制的神速力场干扰。
电脑的屏幕闪烁不定,线路板上不断冒出细小的电火花,在发出“噼啪”的哀鸣,空气中弥漫着焦。。。
阳光洒在书店门前的石阶上,映出斑驳的影子。风铃轻晃,叮咚声如细语,在清晨的寂静中回荡。托马斯倚着门框,指尖摩挲着那幅蜡笔画的边角,纸面已被无数双小手翻阅过,边缘微微卷起,却依旧鲜艳得刺眼??那个穿斗篷的大人牵着孩子们走向太阳,像一场不肯醒来的梦。
他咳了一声,喉咙还残留着能量枯竭后的干涩。医生说他能活下来已是奇迹,氪星血脉在失去护符供能后几近停滞,若非赵寒及时注射了临时合成的太阳模拟剂,他的细胞早已崩解。可他知道,真正救他的不是药剂,而是王朵朵递出的那枚纽扣电池,和她颤抖却坚定的声音:“这个……能用吗?”
那一刻,他看见的不只是一个孩子的勇气,而是一种传承??不是来自超人的力量,而是来自凡人不屈的微光。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赵寒拎着两个早餐袋走进来,肩上的旧伤让他走路略显僵硬。“吃点东西,”他把豆浆和油条放在柜台上,“陈默刚发消息,北极服务器完成了首批净化协议的全球部署。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所‘行为矫正中心’昨夜被FBI突袭,现场解救了六十七名被囚禁的青少年,其中最小的只有十岁。”
托马斯接过豆浆,热气扑在脸上。“他们终于动手了。”
“不止是美国。”赵寒打开平板,调出新闻画面,“印度北方邦三所私立‘心理疗养院’因长期使用电击疗法控制学生,已被政府查封;巴西圣保罗的‘明日精英计划’负责人昨晚在逃亡途中被捕,国际刑警在他电脑里发现了长达五年的虐待录像。”他顿了顿,“越南那边更狠,民众自发组织游行,烧毁了一座挂着‘国家青少年成长基地’牌子的黑监狱。”
托马斯沉默地看着屏幕,那些陌生面孔在镜头前哭泣、拥抱、呐喊。他曾以为自己只是在对抗一个基金会,一个项目,一个腐败的体系。可现在他明白,他们揭开的是一张覆盖全球的网??以教育为名,以秩序为盾,以“为你好”为刀,割裂一代又一代孩子的灵魂。
“林小阳怎么样?”他问。
“醒了第三天,精神稳定。”赵寒语气缓了些,“她在写一本书,叫《红房里的孩子》。她说要把每一个名字都写进去,哪怕只是提了一句‘老师今天骂我了’的孩子。”
托马斯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林小阳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苍白的脸,瘦削的手腕,可眼神亮得惊人。她不是受害者,她是见证者,是幸存者,更是点燃火种的人。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跳出来:
>**【TH-068已接收】**
>发信人:匿名
>内容:我是浙江温州某中学的心理辅导员。三年来,我被迫参与‘情绪筛查’,将三十一名学生标记为‘高危人格’,送往启明合作机构。我不知道他们后来怎样了。但我每天都在做梦,梦见他们在哭。我不求原谅,只求你们能听见我的忏悔。
托马斯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转发键上方,迟迟未按。
“要公布吗?”赵寒问。
“不。”他摇头,“这不是为了审判她,是为了让更多像她一样的人敢站出来。”他将信息归档,标注为“内部证言?待核实”,然后打开录音功能,低声说道:“TH-068接收确认。你的声音已被记录。你不是加害者,你是觉醒者。”
话音落下,窗外忽然飘来一阵童谣般的歌声。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站在书店对面的小公园里,手里举着自制的标语牌:
>“我们不是问题!”
>“请听我说话!”
>“我不是撒谎精!”
领头的女孩扎着两条麻花辫,正是王朵朵。她站在石凳上,大声念着一封公开信:“……我们不怕再被贴标签,因为我们知道,错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那些假装看不见黑暗的人!”
路人驻足,有人拍照上传,有人默默鼓掌。一家本地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靠近采访,王朵朵面对镜头毫无怯意:“我哥哥死了,但他们杀不死真相。我们会一直讲下去,直到每个孩子都能自由呼吸。”
托马斯推开门走出去,春风拂面。孩子们看到他,齐声喊:“托马斯叔叔!”
他笑着挥手,眼眶微热。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陈默冷静的声音:
>“注意,卢瑟集团总部刚刚召开紧急董事会。刘建国虽已被捕,但其背后支持者正在推动‘认知重塑法案’草案,试图将‘心理干预权’合法化,赋予教育机构更大自主裁量空间。”
>“更糟的是,‘黄昏’项目的原始代码并未完全销毁。我们在深层网络发现了一个镜像服务器,IP指向南极洲某私人科研站??代号‘冰渊’。”
托马斯脸上的笑意淡去。
“他们想重来一次。”赵寒低声说。
“不。”托马斯望着天空,“他们是从未停止。”
当天下午,书店地下室重新开启会议模式。投影仪投出一份加密文件,标题为《冰渊计划白皮书》。内容显示,“黄昏”并非单纯的洗脑系统,而是一项跨物种神经同步实验的副产品。其核心技术源自上世纪冷战时期美苏秘密合作项目“普罗米修斯之火”,旨在通过高频脑波共振,激活人类潜意识中的“服从模块”。
而真正的目标,远不止控制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