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起身,眼中再无温情:“既然他不忘旧主,那就让他去地下效忠吧。”
当晚,宗泽府邸灯火通明。他正与东京使者密谈,忽听外面喊杀声起。亲兵慌忙来报:“不好了!扈三娘派兵包围府邸,说您私通敌国,意图谋反!”
宗泽大惊失色:“我何时通敌?分明是她要铲除异己!”
话音未落,大门轰然被撞开。扈三娘一身玄甲,手持长枪步入厅中,冷冷道:“宗大人,念你曾开城归附,本可留你性命。可你不思进取,反倒勾结朝廷,妄图瓦解梁山基业。今日之事,非我无情,乃你自取灭亡。”
“你……你不过一介女流,竟敢擅杀朝廷命官!”宗泽怒吼。
“女流?”扈三娘冷笑,“那你告诉我,是谁率三千疲兵击溃王退五万大军?是谁第一个打进蓟州城门?是你,还是我?”
她一挥手,士兵冲上前来,将宗泽拖出府外。午夜时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悬挂在蓟州城头,下方张贴告示:“通敌者,如此例。”
一夜之间,北境七州无人再敢言降。
而在陕州,石宝正率领商队穿越秦岭。十万石粮食已顺利送达齐州,换回一批精制火药与弓弩图纸。他坐在篝火旁,望着星空喃喃自语:“仇琼英说得对,这一趟买卖,赌的是身家性命,赢的却是千秋名声。”
身旁副将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石宝微笑,“许先生不会让我们闲着。下一步,该轮到西夏人尝尝梁山的手段了。”
果然,五日后,许贯忠亲笔密令送达:命石宝联络吐蕃部落,制造边境摩擦,迫使西夏调兵西顾,为梁山东进争取时间。
同一时间,赵福金所拟《讨逆诏》正式发布。诏书中痛陈奸臣当道、百姓涂炭,宣布组建“靖难军”,号召天下忠义之士共诛国贼。文书一经传出,河北、河南、山西等地纷纷响应,许多地方豪强自发组织乡勇,打出梁山旗号。
东京皇宫之内,赵桓手握诏书,面色苍白。童贯跪伏殿前,浑身颤抖:“陛下,此女冒充帝姬,煽动叛乱,若不立即剿灭,恐危及社稷!”
赵桓沉默良久,终是叹道:“朕早知天下人心不在宫中,而在民间。李逵造反,是因为朕无能;如今梁山再起,也是因为朕失德。若真有一位帝姬愿替百姓发声,或许……是上天给我的赎罪机会。”
童贯愕然抬头,不敢相信皇帝竟说出这般话。
而在泰山之巅,许贯忠独立峰顶,俯瞰万里河山。蔡福悄然登顶,来到他身边。
“先生,一切正如您所料。”蔡福轻声道,“四方响应,人心归附。下一步,是否该直取东京?”
许贯忠摇摇头:“不可急。李逵是暴君,易讨伐;但朝廷是旧制,根深蒂固。若贸然攻都,必遭天下士族反对。我们要做的,不是取代旧王朝,而是重塑天下秩序。”
“如何重塑?”
“先立三约。”许贯忠缓缓道,“一曰:废除苛税,每亩田赋不得超过三成;二曰:开放科举,不论出身,唯才是举;三曰:设立监察院,由百姓推选代表,监督官员廉洁。谁能践行此三约,谁才有资格执掌天下。”
蔡福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您并非要拥立某一人称帝,而是要建立一个……新的规矩?”
“正是。”许贯忠转头看他,“帝王可以换,但道不能丢。‘替天行道’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条路。这条路,需要无数人用命去走。”
蔡福久久无言,最终单膝跪地:“弟子愿为开路人。”
许贯忠伸手扶起他,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你看,天亮了。黑暗过去了,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数月后,梁山旧部全面整合。乔毅掌控登莱水师,打通南北海运;扈三娘统御北境,筑长城防线防备辽人;石宝经营西部,牵制西夏;蔡福坐镇齐州,成为实际上的政治中心;赵福金以帝姬身份周游列郡,安抚民心;而许贯忠隐居泰山,运筹帷幄,世人称之为“山中宰相”。
一场风暴,悄然改变了一个时代的走向。
没有人再问“逼我上梁山,你有这个实力吗?”
因为他们已经用鲜血和信念回答: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