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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意外的委托监视的眼线（第1页）

交接俘虏的过程比约翰预想中的更为顺利。

在完成了合作协议后，珐谬便将七名带着教会禁魔套装，连脑袋也被特殊打造的禁魔头盔覆盖的盟军特别行动部成员送了上来。

而在将这七人带来后，作为大主教的珐。。。

夜雨初歇，檐角滴水声断续如念珠轻拨。我坐在院中桃树下，膝上横着归冥剑，指尖摩挲着那已近乎消失的“三”字纹路。雨水打湿了衣袖，却不愿起身。这院落太小，容不下太多过往，却又恰好够盛下此刻的宁静。

林晚撑伞走来，青裙沾露，发梢微潮。她将热茶放在我身旁石桌上，坐于对面，不语，只静静看着我。她的目光像春溪流过石面，温柔而坚定。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雪儿今早写了新文章，题目是《哥哥睡觉时也会皱眉头》。”

我一怔，随即笑出声。那孩子最近迷上记录生活，守衡院的书吏甚至提议将她的文字辑录成册，名为《星芽日记》。她说要等我看过每一篇才肯出版。“她说我皱眉是在做梦。”我轻声道，“其实不是，是我醒着的时候，也在想那些没做完的事。”

林晚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中她的眼眸泛起涟漪：“你还在担心井底？”

我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天。云层渐散，七星重现，但天权星依旧黯了一瞬??极短，短到常人无法察觉，可我知道，那是系统的余震，是誓约尚未完全稳固的征兆。

“苏公公昨夜托人送来一封信。”她从袖中取出一封黄绢信笺，递给我，“他说，‘门开了花，不代表根已扎稳’。”

我接过信，展开只有一行字：**“它记得你曾迟疑。”**

心头猛地一沉。

那一瞬，我想起立誓之时，归冥剑冲天而起，白光贯日，万物复苏。可就在誓言出口前的那一刹那，我的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不是怀疑责任，而是害怕。怕这一跪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怕这份守护会吞噬我仅剩的平凡岁月；怕雪儿终将长大，而我只能留在井边，成为又一座沉默的碑。

那一丝迟疑，不足眨眼，却被井底听见了。

“它知道。”我低声道，“它一直都知道我的心事。”

林晚放下茶杯，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所以你要去一趟‘回音谷’。”

我抬眼。

“那是千年前第一代守门人举行‘誓心重铸’之地。”她取出一本薄册，封皮写着《禁地志?卷七》，显然是从守衡院秘典阁调出的孤本，“传说中，若誓言有隙，魂核未合，便需踏入谷底，在万千回响中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与动摇。唯有真正接纳自己的软弱，才能让誓约完整。”

我沉默良久。回音谷位于西陲绝境，传闻踏入者九死一生，因其并非物理之险，而是心灵之劫。人在其中，会被迫聆听自己一生说过的每一句谎言、每一个逃避的借口、每一次推卸责任时的自我安慰。它不伤肉身，却能让人疯癫而亡。

“雪儿知道吗？”我问。

“不知道。”林晚摇头，“但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在一片雾里走，越走越远，她追不上。醒来后抱着归冥剑哭了一场，说‘哥哥不要变成石头’。”

我闭上眼，手指攥紧剑柄。

我不是不怕。我只是更怕辜负。

三日后，我再次启程。这一次没有惊动守衡院，也没有召集护卫。林晚执意同行，她说：“你听的是你的回声，但我可以替你记住你本来的样子。”老陈破天荒sober地送我们到城门外，塞给林晚一瓶药丸，说是“治心病的”，又瞪着我说：“活着回来，不然我把你写进回忆录第二卷，标题就叫《懦夫林昭的最终结局》。”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知此行凶险。

西境之路荒芜已久，沿途皆是风蚀岩壁与干涸河床。天地苍茫，仿佛时间在此停滞。第七日黄昏，我们终于抵达回音谷入口??一道窄如刀口的裂谷，两侧峭壁高达千仞，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是无数张开的嘴，等待吞吐声音。

“进去之后，我会看不见你。”林晚站在谷口，握紧我的手，“但你要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那都不是全部的你。你还有雪儿等你回家，还有我在外面守着。”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

刹那间，世界变了。

风停了，光暗了，脚下不再是岩石，而是某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地面，像是踩在记忆的皮肤上。四周寂静得可怕，可下一秒，声音来了??成千上万的声音，层层叠叠，如潮水般涌来。

“我不想当守门人……”

“我只想回家……”

“这责任凭什么是我？”

“我已经累了……真的够了……”

那是我的声音，少年时的、青年时的、战后独坐废墟时的喃喃自语。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几乎让我跪下。

我咬牙前行，却发现每走一步，耳边就会响起一段新的“我”：

“我不配拥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