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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 龙吼谷之战中（第2页）

刹那间，地面震动。

不是剧烈的颤动，而是一种缓慢而有节奏的脉冲，如同沉睡中的心脏重新搏动。紧接着，冰层之下浮现出幽绿色的光点，一个接一个，排列成同心圆状，围绕着那撮毛发缓缓旋转。

林远跪下，手掌贴地。

意识再度被拉入根系网络。

这一次，他看到了那只狐狸的一生??从出生到成长，从觅食到避敌，再到最后时刻，体温逐渐流失，意识模糊之际，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腹部蔓延开来。那是林远短暂开启的加热装置带来的五分?恒温。对人类而言不过眨眼之间，对它却是漫长寒冬中唯一一次“春天”。

而在死亡降临前的最后一秒，它的大脑释放出一道极其微弱的神经信号。这信号本应随生命终止而消散，却被附近的菌丝捕获，并通过地下网络传送到说话树的核心数据库，标记为“非功能性情感残留”。

但现在，这片区域的菌群正在尝试还原这段信号。

它们无法让狐狸复活，但可以模拟它的感知模式，重现那一刻的情绪体验??温暖、安心、无惧。

绿光越来越亮，最终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蹲伏在雪地上，尾巴轻轻摆动。它没有眼睛，也没有血肉，只是一团由光与数据构成的轮廓，却让林远瞬间红了眼眶。

“你记得我？”他轻声问。

风停了一瞬。

然后，那光影缓缓抬起头，朝着他“看”了一眼，随即化作无数光点，顺着他的手臂攀爬而上，渗入心口印记。

一股暖流炸开。

不是物理温度，而是一种纯粹的情感冲击??感激、信任、释然。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前所未有的共振频率，瞬间贯通全球菌网。

十七座记忆法庭同时震颤。

新铭文浮现：

>“第一个名字已被记住。

>它不属于胜利者，也不属于失败者。

>它属于那些曾被遗忘，却依然选择相信的生命。”

与此同时，西伯利亚基地内。

第9号清债者正坐在控制台前，手中握着那块新生水晶。自从终止深埋协议以来，他已连续七十二小时未眠，双眼布满血丝，但神情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菌丝已彻底接管基地的底层系统，取代了原本冰冷的金属线路。屏幕上不再显示冷冰冰的指标，而是不断滚动的画面：一只海龟穿越塑料污染带时的记忆回放；一名战地医生在弹药耗尽后仍坚持为伤员包扎的执念；甚至还有他自己年轻时，在执行第一次清债任务后躲在角落呕吐的画面。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维护秩序。”他喃喃道，“其实我只是害怕面对混乱中的真实。”

话音未落，水晶骤然亮起。

一道绿光射出，在空中投映出北极的画面??林远跪在雪地，面前光影闪烁，正是那只狐狸的残念。

第9号清债者猛地站起，踉跄后退两步。

“不可能……那种级别的个体记忆早已降解……怎么可能被重构？”

但他很快意识到答案。

不是重构，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