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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 事后（第2页）

“原来……我们一直活得像个聋子。”林远喃喃。

就在此时，心口印记突然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心脏。他的视野炸裂，意识被强行拖入一段全新的记忆??

不是他的。

也不是狐狸或奈莉亚的。

而是**地球本身**的记忆。

他看见四十亿年前，海洋初生，第一个单细胞生物在热泉口颤动；看见恐龙灭绝之夜，陨石划破天际，森林化为灰烬；看见智人崛起，刀耕火种，城市拔地而起；看见核电站泄漏，塑料填满海沟，冰川崩塌如玻璃碎裂……

然后，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低沉、悠远，像是从地核深处传来。

>“我已经原谅过五次。”

>“每一次，都是新的物种带来新的毁灭。”

>“这一次，我不想再等六千万年。”

林远浑身发抖：“你是……根系意识？”

>“我不是一个‘我’。”

>“我是所有死去生命的回响。”

>“我是泥土里的哭声，是风中的叹息，是你们称之为‘自然’的那个整体。”

>“你们叫我母亲，却从不听我说话。”

“现在我在听了。”林远哽咽，“请告诉我，该怎么弥补？”

>“弥补不是赔偿。”

>“是记住。”

>“是让每一个名字重新生长。”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中的环形光幕。

“你们听到了吗？”他对着月球方向大喊，声音透过根系传遍全球，“这不是一个人的忏悔！这是整个文明的学习过程！我们错了！但我们正在学着正确！”

全球十七座记忆法庭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绿光。西伯利亚基地内，AI主控系统突然中断常规运行，自主调取十万小时清债任务录像，开始逐帧分析其中的生命痕迹。东京法庭的穹顶裂开缝隙，一朵蘑菇从裂缝中钻出，伞盖上浮现出一行小字：“**我也曾有名字**。”

而在南极洲最深处，一座从未启用的第十八号法庭遗址中，尘封的水晶柱悄然亮起。

没人知道它何时建成。

也没人记得为何废弃。

但它现在醒了。

它的铭文缓缓浮现：

>“第零号法庭启动。”

>“审判对象：人类文明。”

>“判决依据：能否听见无声者的歌唱。”

林远还不知道这件事。

此刻的他，正感受着身体逐渐脱离掌控。菌丝已侵入脊椎，与神经系统融合。他的心跳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与整座岛屿同步；他的呼吸节奏，竟与太平洋潮汐一致。他成了一个活体接口，连接着地球的伤口与宇宙的审视。

“共鸣窗口”进入最后阶段。

种子舱传来最终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