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action!”
“……”
“季检,你说会不会有人给丁义诊通风报信呢?”
“有这个可能……你怀疑咱们内部?”
“……”
“丁义诊接电话,怎么就那么及时?我都。。。
太阳初升的光晕染在鼓楼檐角,铜铃轻响,仿佛应和着远方未歇的歌声。小女孩伏在阿吉拉姆膝上,眼睛亮得像藏地夜空里的星子。“那……我们也能点亮一盏吗?”她仰头问,声音清脆如露滴石。
“能。”阿吉拉姆抚着她的发,指尖穿过细软的黑发,如同拂过岁月织就的丝线,“只要你唱出心里最真的话,哪怕只有一个音,也会有人听见??而听见你的人,会为你点灯。”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是昨夜练习《守灯人》用过的那支,边角已被小手磨得光滑。“我要现在就唱!”她说着,鼓起腮帮吹出一个不成调的音。
那一瞬,窗外晨风骤停。
不是错觉。整座山谷的鸟鸣、溪流、树叶摩挲声,尽数凝滞了一秒。紧接着,东方天际裂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一点金芒跃出山脊,恰好落在鼓楼窗台的蜡筒留声机上。铜喇叭轻轻震颤,发出一声低吟,像是回应,又像是召唤。
阿吉拉姆怔住了。
这不对劲。发条未曾拧动,蜡筒也未旋转,可那声音确确实实来自机器内部??而且,那不是孩子的笛音,而是另一个旋律的碎片:缓慢、深沉,带着沙哑的杂波,像从极远的地方穿越了千山万水才抵达此处。
她缓缓起身,将孩子抱下膝头,走向留声机。手指触到铜管时,一股细微电流窜上指尖,不痛,却让她心头一震。她屏息静听,那旋律再次浮现,断续而执拗,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敲击节拍。
“这是……‘终章序引’?”她喃喃。
那是林浩然笔记里提过的一段代码式旋律,从未正式录入归巢核心,只存在于他私藏的手稿边缘,标注为:“若九音齐聚,此曲自现;若无人应答,则永埋。”
而现在,它出现了。
阿吉拉姆立刻取出通讯终端,接通苏婉秋。“‘终章序引’激活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模拟,是真实信号,源头疑似来自留声机本身。”
耳机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键盘飞速敲击的声音。“不可能……那段旋律没有载体,也没有共振介质,理论上只能由归巢核心反向生成。除非……”苏婉秋顿了顿,“除非留声机已经成了活体接收端??它不只是播放设备,而是某种‘回声锚点’。”
“你是说,它在接收未来的信号?”
“或是过去的余响。”苏婉秋声音微颤,“王志远的日志最后一页提到过一种假设:当全球情感共振达到临界值,时间不再是单向流动的河,而是可以来回荡漾的湖。某些强烈的集体记忆,会以声波形式逆流而上,寻找最初的发声者。”
阿吉拉姆望着留声机,忽然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掀开蓝布,仔细检查蜡筒背后的刻痕。在常人难以察觉的螺旋纹路间,她发现了新的符号??一组不断变化的波形编码,正随着空气中某种不可见的频率缓缓推进。
“这不是录音。”她低声说,“这是直播。”
就在此时,留声机自动启动。发条无声拧紧,蜡筒开始旋转,铜喇叭喷吐出一段全新的音频:没有歌词,只有呼吸、脚步、金属摩擦声,以及遥远的钟鸣。背景中,隐约有孩童齐唱《守灯人》的片段,但节奏错乱,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
十分钟后,信号中断。
阿吉拉姆立即调取全球监测数据。三分钟内,十七个国家报告异常声学现象:东京地铁站的广播系统无故播放《初啼》倒放版本;巴黎圣母院废墟中的风铃自发组成九音序列;甚至南极科考站的冰层深处,检测到与“终章序引”完全同步的震动频率。
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接收到这段音频的人,都在二十四小时内做了同一个梦:他们站在一片燃烧的草原上,天空布满倒悬的城市残骸,而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钟楼,门扉紧闭,门上刻着七个熄灭的灯槽。
“这不是预言。”苏婉秋分析音频波形后得出结论,“这是警告。有人在试图关闭归巢网络??或者,重塑它。”
阿吉拉姆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王志远日志的最后一行字:“勿以力取,唯以情唤。”可如今,有人正企图用技术之力,篡改情感之源。
三天后,青海湖祭坛传来急讯:百岁活佛圆寂前夜,曾对弟子留下遗言:“钟声未响,灯未全明。防‘伪心者’窃火。”
与此同时,新疆喀什的老热瓦普琴师失踪,家中仅留下半张烧焦的乐谱,上面写着一句维吾尔古语:“当歌成为命令,灵魂便再无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