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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仇池山的婚礼(第1页)

当刘羡从大队中启程的时候,杨难敌就已经让使者先行,向仇池山通报了刘羡同意娶亲的消息。而杨茂搜得到消息后,当即将此事公之于众,令仇池山上的所有部民都得以知晓,继而每家每户都挂满了用于庆贺的灯笼。

。。。

瓜州的春天来得迟,却格外温柔。沙尘不再肆虐,渠边柳芽初绽,像一簇簇嫩绿的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司马昱站在释法学堂外的土坡上,望着远处田间劳作的身影??那些曾是奴婢、佃户、甚至被卖身为妾的女子,如今正挺直腰背,手持《民本章》抄本,一字一句地对着里正念出自己的权利。

阿奴昨日已随第一批“小释法员”赴邻乡宣讲。她临行前特意跑来辞行,辫子扎得整整齐齐,徽章擦得发亮。“先生,我要让每个村都贴上《民本章》!”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娘写的按手印的诉状,她说,要是官府不还我们家的地,我就去释法院告!”

司马昱接过那张浸着汗渍与泥土痕迹的纸,指尖微颤。这不是第一封由农妇亲手写下的诉状,但却是第一封带着孩子般倔强信念递来的战书。

他回府时,案头已堆满各地来信。岭南十三县联名请求设立女子陪审团;河北某镇百余名工匠集体拒缴“族税”,并援引《权利基础论》第三条自辩;更有甚者,敦煌一位老僧公开焚毁家族谱牒,宣称:“既言众生平等,何须分贵贱于血脉?”此举震动西域诸国,康居、龟兹使者纷纷遣人打探中原律变。

然而,也有人在暗处磨刀。

当晚三更,府邸外墙突现黑影。巡夜家丁发现一处墙砖松动,内藏一封密函,墨迹未干:“四月十八,洛阳粮仓将焚。火起之时,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日。”落款无名,只绘一枝断裂的玉簪??那是“清源行动”的新标记。

司马昱凝视良久,忽而冷笑。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放火嫁祸,制造混乱,再借“维稳”之名彻底剿灭释法院体系。这一招狠毒至极,但也暴露了他们的恐惧:他们不敢正面迎战理念,只能用血与火来掩盖真理的脚步。

次日清晨,他未报官,反而亲笔修书两封。一封送往荆州李婉行辕,仅八字:“火将燃,宜速返。”另一封则寄往太学律科,提议提前召开春律辩台,议题加列一项:“若法律因惧乱而退缩,是否等于承认暴政有理?”

与此同时,他命人秘密联络洛阳府尹旧部中尚存良知者,查访近三个月所有涉及粮食调度的账册流向。不出所料,几笔巨额购粮记录指向一名早已致仕的前户部侍郎,其子正是此次反对改革最激烈的士族代表之一。

证据尚未确凿,但他已嗅到阴谋的脉络。

四月初七,李婉抵达长安。风尘仆仆,衣角沾泥,却目光如炬。她在尚书省召见司马昱,开门见山:“我已经查清,巴蜀境内有多处私仓囤积米麦,数量足以支撑十万大军半年军需。而这些粮,全是通过‘灾赈专款’名义拨出的国库银两采购。”

“所以,他们不是怕乱,”司马昱低声道,“他们是准备造乱。”

两人对视片刻,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寒意。

当夜,一场密议在崔明远宅中举行。除李婉、司马昱外,仅有卢清漪、两名禁军校尉及三位民议公堂主事参与。烛光昏黄,地图铺满桌面,红线交错,宛如蛛网。

“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点燃火种。”李婉指着洛阳位置,“不是让他们烧粮仓,而是让百姓自己打开官仓。”

众人震惊。

“你是说……开仓放粮?”卢清漪声音发紧,“这可是死罪!”

“若百姓饿殍遍野,官仓却满载陈粟,那不开仓才是死罪。”李婉冷冷道,“我已在荆州试过一次??饥民围仓,我下令启钥。事后朝廷问责,我答:‘宁负一人之责,不负万民之命。’结果呢?苏婉儿非但未罚我,反而追加拨粮二十万石。”

司马昱缓缓点头:“关键是时机。只要我们在他们动手前先发制人,就能掌握道义主动权。而且……”他顿了顿,“我们可以让这场‘破例’成为新法的试验场。”

计划就此定下:四月十五,洛阳释法院将以“紧急公益诉讼”名义,受理三百余名灾民联名状告户部“怠政致饥荒蔓延”一案,并申请临时裁定??开放西郊官仓,以工代赈,修建水渠。

此举前所未有,近乎挑战皇权司法底线。一旦失败,不仅司马昱等人将被革职问罪,连苏婉儿也可能被迫清算以平众怒。

但若成功,则意味着国家权力首次因民众诉求而强制干预行政失职??这将是《民本章》精神真正的落地生根。

十四日夜,司马昱独坐书房,重读《晋庭遗诏》全文。千年前那位先祖写下“天下非一家之天下,乃万姓共有之器”时,可曾想到千年之后,仍有后人愿为此话赴汤蹈火?

他提笔,在竹简背面写下遗言式的短笺:“吾志不在高位,惟愿此后百年,孩童入学首课,非拜君王画像,而诵‘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七字。若此愿得偿,虽九死无憾。”

翌日辰时,洛阳释法院门前已是人山人海。

百姓扶老携幼而来,手持红布条幅,上书“求一口饭,讨一分理”。三百原告齐跪于阶下,手中高举诉状,如同举起一面面无声的旗帜。陪审团提前召集完毕,十五人中有六位女性,四位出身寒门,最年长者七十有二,最年轻者不过十九。

主审法官仍是赵元度。

钟声响起,庭审开始。

户部派出的代表傲然立于堂上:“尔等不过蚁民,岂敢控诉朝廷?官仓储粮自有调度,岂容尔等妄议?此风一开,纲纪何存!”

司马昱作为公益代理人起身答辩:“三百条性命,三百张饥饿的脸,三百个孩子的哭声,就是最大的纲纪!你们说这是妄议?可《民本章》第二条明文规定:‘人民有权监督公共资源配置。’你们闭目塞听,是失职;拒不回应,是渎职;若再以暴力驱散请愿百姓,则是犯罪!”

话音未落,旁听席爆发出震天怒吼。

就在此时,一名白发老妪蹒跚上前,双手捧着一只破碗,碗底残留些许草屑。“大人,这就是我家三天吃的饭。”她声音嘶哑,“我儿子饿死在挖渠工地上,尸首都被拉去喂狗!你们管这叫‘调度得当’?”

全场寂静。

赵元度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如刃。

“本庭裁定:”他一字一顿,“鉴于当前饥荒属实,且政府未能及时应对,现依据《释法通则》第十七条,作出临时司法命令??即刻开放西郊官仓,允许灾民以每日劳作换取口粮,工期不少于九十日,所得工酬不得低于市价七成。同时,责令户部七日内提交全国粮储报告,并接受第三方审计。”

宣判刹那,百姓嚎啕大哭,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消息飞马传回长安。

苏婉儿正在御花园赏花,听闻后久久不语。身旁宫女战栗问道:“陛下,是否派兵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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