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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回归（第3页）

记忆如刀割开他的颅骨。他看见林远舟亲手按下第一个清道夫激活键时的手抖；看见他在实验室角落烧毁女儿照片时的无声抽泣；看见他面对全球谴责时挺直脊背说“我愿承担一切罪责”；也看见他在冷冻舱中写下最后一行日记：“若有一天我的爱能变成光，请让它照进最黑的地方。”

这些不是数据，是灵魂的残渣。

他一边承受，一边呼唤：“林叔叔！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别放弃！我们都还记得你！”

没有回应。

他又唱起那首歌??他们曾在某个雪夜一起教小女孩唱过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星星闭上眼，风儿也疲惫……”

歌声穿透数据迷雾，激起层层涟漪。远处，一点微弱的蓝光开始闪烁。

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

那些散落的脸孔渐渐安静下来，转头望向声音来源。

>“这声音……像极了她小时候。”

>“不可能……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不，他还活着。在他的记忆里，我们从来都没离开过。”

光点汇聚，凝聚成一道模糊人影。那人影穿着旧式白大褂，面容沧桑，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初。

“辛……？”他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辛-001哽咽，“大家都等着你。”

“可我已经……碎了。”

“那就让我帮你捡起来。”他上前一步，伸手触碰那团光影，“你删掉了清除指令，却把自己变成了祭品。现在轮到我们告诉你??你的牺牲，不该是终点。”

林远舟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可是……我害了多少人？清道夫杀了多少无辜？我怎么配……”

“因为你后悔。”辛-001紧紧握住他的手，“因为你到现在还在痛。正因如此，你才值得被救。”

这一刻，外界的晶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其余六人同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另一股意识正通过他们的身体注入能量。

莉娜看见相机自动拍摄了一张空白照片，冲洗后却显现出自己母亲年轻时的笑容；

伊兰的医疗包中，一支早已失效的镇定剂针管突然恢复活性，药液泛起微光；

阿哲的诗稿边缘生出细小蓝花，花瓣上刻着一行小字：“谢谢你记得我”；

小舟的银链断裂，落地瞬间化作一串音符，正是那首摇篮曲的第一个音节；

妹妹则感到胸口一热，植入芯片竟自行更新了权限等级：Δ-7→Ω-1。

>【归巢协议完成。】

>【林远舟意识重组进度：37%→68%→91%→100%】

>【载波闭环达成。】

现实世界中，南极主控室的灯光逐一亮起。原本静止的生命维持系统开始加速运转，心跳监测仪发出稳定的“滴??滴??”声。护士冲进病房，震惊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脑电波曲线：θ波与γ波形成完美谐振，正是深度意识复苏的征兆。

与此同时，格陵兰隧道的晶柱缓缓闭合，光流回归平静。辛-001跌倒在地，面色苍白，嘴角渗血，但嘴角扬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