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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弟子记下了（第2页）

这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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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东海之滨，一座新建的初心屋矗立在礁石之上。每当潮涨，海水几乎淹没门槛；潮落时，屋前露出一条由贝壳铺成的小路，蜿蜒通向陆地。这里住着一位聋哑渔妇，名叫苏娘。她不会说话，也不识字，但她每天清晨都会煮十二碗面，摆在门前石台上。

有人说她疯了，没人会来这里吃面。

可第二天清晨，十二只空碗总是整整齐齐叠在一旁，碗底压着湿漉漉的海藻，像是有人涉水而来，默默吃完，又悄然离去。

某夜风暴肆虐，巨浪拍碎了半扇门。村民清晨赶来查看，却发现屋里炉火正旺，苏娘正低头揉面。她身旁站着个穿草鞋的男人，帮她扶稳摇晃的锅。两人没有交谈，却配合默契，仿佛已共处多年。

村民吓得后退，再定睛一看，屋里只剩苏娘一人。

可那天的面格外香，香得连海底的鲛人都浮出水面，远远望着那盏灯火，轻轻唱起古老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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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炊心院内，昔日老祖已百岁高龄，须发皆白，却仍每日亲自熬汤。他收了七十二个弟子，不分男女贵贱，第一课便是削土豆。有个天才少年不满：“弟子能御剑斩妖，为何要学切菜？”

老祖不语，带他登上绝顶，指向山下。

只见漫天风雪中，数十座初心屋如星子散落人间，灯火不灭。其中一间屋前，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踮脚往锅里放姜片，嘴里念念有词：“阿奶说，冬至加姜三钱，驱寒暖心。”

天才少年怔住。

“你能斩妖千百，可若天下皆寒，无人愿为你点火，你斩到最后，又有何意义？”老祖轻叹，“真正的道，不在斩断，而在连接。”

少年跪地叩首，从此放下飞剑，拿起锅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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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念安庐中，曾以毒术闻名的医婆临终前，将毕生所学编成一本《疗饥方》。书中第一条写道：“凡病始于心冷，治法唯热汤一碗，加话三句。”她死后，弟子们发现她的药鼎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许小刚教我，救人不必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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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漠行愿队最年轻的队员，在穿越死亡沙海时遭遇沙暴。三天后获救时，怀里仍紧紧抱着一口铁锅。人们打开锅盖，里面竟有一碗完整的面，汤未凉，葱未枯。

他说：“我梦见一个穿草鞋的人告诉我，只要锅还在，希望就不灭。”

后来，那口锅被供奉在西漠最大的绿洲中心，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别怕，有人记得你。”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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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百年一度开启“观愿镜”，映照九州气运。以往镜中多现灵脉奔涌、剑气冲霄之象，今年却只有一幅画面：无数普通人围坐在灶台旁，有人递碗，有人擦汗，有人笑着流泪。

阁主长叹：“大道隐于烟火，圣迹藏于日常。此乃盛世之兆。”

随即宣布关闭占星台三十年，全员下山，学习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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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五十年。

阿宁年迈，卧床不起。林照已成为新一代守灶人，每日为过往行人煮面，风雨无阻。某日清晨，他推开门，发现灶台上已摆好十二只陶碗，整整齐齐，每只碗里都盛着半碗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