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郡城,坐落在周国的西北方向,人口规模虽只有二十余万,若是和京城等地比,算不上繁华。
可在西北之地,已是少有的繁荣大城。
而虎头镖局,在秦安郡城内,也算是赫赫有名。
虎头镖局内,共。。。
血月高悬,皇宫上空青光炸裂,如天穹撕裂一道口子。那道青芒坠落之处,正是太初殿??大周皇室供奉历代先祖灵位之所。钟声三长两短,回荡九重宫阙,惊起万羽宿鸟,连护城河中的金鳞鲤也纷纷跃出水面,似被无形妖气所扰。
姜云一马当先,飞骑营紧随其后,铁蹄踏碎长街石板,直冲午门。守门禁军早已列阵,刀枪森然,却无人敢阻。只见姜云抬手一扬,黑玉腰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锦衣卫指挥使姜云,奉天子密令,入宫清妖!”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嘶吼自太初殿内传出,仿佛百鬼同哭。紧接着,殿顶琉璃瓦轰然炸开,一团漆黑雾气冲天而起,裹挟着数具身着黄袍的尸首盘旋升空。那些皆是皇族宗亲的灵棺,在祭夜被人强行启封,此刻竟如傀儡般悬浮半空,胸口破洞,精血被抽成丝线,织入那团黑雾之中!
“养魂祭天阵?!”姜云瞳孔骤缩,“他们竟敢以皇室血脉为引,唤醒远古妖灵!”
他猛然拔刀,绣春刀出鞘刹那,金光暴涨,刀身上浮现出细密符文,乃是朝廷镇国神器之一“斩邪录”的封印之力。姜云低喝一声,纵身跃起三丈,一刀斩向黑雾!
“轰??!”
金光与黑气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整座皇宫为之震颤。黑雾剧烈翻滚,竟从中传出一阵苍老笑声:“姜氏后人……百年来你们镇压我族,如今气运将尽,岂能再挡?”
声音如雷贯耳,震荡神魂。姜云落地时踉跄一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心中骇然:这妖物不仅通灵,且蕴含古老威压,绝非寻常北疆残修可比!
就在此时,一道青影从侧殿掠出,轻盈落地,竟是萧景知!
她身穿素白儒裙,发间只簪一支玉蝶钗,手中却握着一卷泛黄竹简。“哥!”她急声道,“我在藏书阁底层找到了《癸卯密录》的部分残页!三十年前,先帝并未废除‘儒官共治’,而是发现礼部尚书联合五大学宫长老,暗中祭祀妖神,企图借‘天命更迭’之机篡权!那一夜,宫中血流成阶,七十二名大臣暴毙,连太子都被种下妖蛊……当今圣上登基之前,已被替换了真魂!”
姜云浑身一震,眼中闪过痛楚与了然。
原来如此……难怪近年来皇帝日渐昏聩,屡次驳回清查学宫之奏;难怪他对锦衣卫步步设限;难怪他宁可牺牲千名学子也不愿动摇清河学宫根基??因为他本就是一枚棋子,甚至可能已非真正的人类!
“所以彭辰星只是小卒。”姜云咬牙道,“真正的幕后之人,一直藏在皇宫深处,操控朝局,腐化学宫,豢养妖修……只为重启‘万魂祭阵’,让妖主降临人间!”
话音刚落,那团黑雾突然分裂,化作九条巨蟒般的触须,朝四周宫殿席卷而去。每一根触须都缠住一名禁军将领,瞬间将其吞噬,而后吐出一具具面无表情的傀儡士兵,齐刷刷转向姜云等人,兵器出鞘,杀意凛然。
“不好!”姜云厉喝,“这是‘夺舍术’!它们已经控制了部分皇城守军!”
萧景知迅速展开竹简,指尖凝聚灵力,口中默念古咒。片刻后,竹简上浮现出一行血字:“欲破此阵,需以纯阳儒心之血,滴于太初殿地脉中枢。”
“纯阳儒心?”姜云皱眉。
萧景知抬头,目光坚定:“是指一生恪守圣道、未曾沾染丝毫邪念的读书人之心血。哥哥……伍姣庆符合条件。”
姜云猛地转身:“不行!她才十六岁!而且她是无辜的!”
“可若不破阵,整个京城都将沦为妖域!”萧景知声音颤抖,却毫不退让,“而且……我已经查到,她父亲当年正是因反对礼部阴谋而被秘密处决。她的血,本就该用于今日!”
远处,黑雾凝聚成一座巨大的人脸,五官扭曲,赫然是已死的彭辰星面容,但眼神却冰冷如渊。“姜云,你终究逃不过宿命。”那声音低沉回响,“你以为你在捉妖?其实你一直在帮我们筛选祭品。每一名被你送入诏狱的儒生,他们的恐惧与怨念,都是滋养我主重生的养料。”
姜云双拳紧握,指甲掐入掌心。
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锦衣卫这些年铁血执法,固然肃清了不少奸佞,但也造成了无数冤案,激起了民间对朝廷的怨恨。这些负面情绪,正悄然汇聚成一股黑暗洪流,推动着妖族复苏。
“不能再犹豫了。”萧景知转身欲走,“我去带伍姣庆来。”
“等等。”姜云忽然开口,从怀中取出那枚刻着“平安”的玉符,“把这个交给她。如果……如果她活下来,让她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萧景知接过玉符,重重点头,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姜云独自立于广场中央,面对万千傀儡大军,缓缓举起绣春刀。
“我姜云,自十五岁执刀以来,从未问过是非黑白,只知奉旨行事。”他低声说道,声音却穿透风雨,“但今夜,我不再是陛下的鹰犬,也不是谁的棋子。我是大周最后一个守夜人。”
刀光乍起,如朝阳破晓。
他一人一刀,冲入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