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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空手套白狼（第2页）

十分钟过去，苏晚的声音沙哑了，但她没有停下。

三十分钟后，安保机器人闻讯赶来，红色警灯闪烁，机械臂展开拘捕网。可就在它们靠近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集体宕机。不只是这里的机器人，整个东京地铁系统的AI调度中心在同一时刻陷入混乱，屏幕上反复跳出同一行字：

>“错误：真相无法格式化。”

人群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骚动。

有人开始跟着苏晚一起念名字。先是零星几个，然后是几十个，上百个。声音汇成洪流，在地下空间来回激荡，震得广告牌玻璃出现裂痕。墙壁上的涂鸦悄然浮现：那只掌心朝外的手，金纹闪耀，下方写着：

>“我在这里。你呢？”

这场诵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防暴部队强行封锁通道。但一切都太迟了。

当天下午，世界各地的社交平台上疯传一段音频剪辑：背景是地铁站的回音，夹杂着列车驶过的轰鸣，数百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念着那些本应被遗忘的名字。虽然发布者立刻被追踪并逮捕，可这段音频已被加密打包，通过量子离线传输协议发送至三千多个匿名节点。

七十二小时后，巴黎街头出现第一面实体万魂幡。

它并非由布帛制成，而是用数千张手写纸条串联而成，每张纸上都有一个名字、一段故事、一句遗言。人们将它挂在埃菲尔铁塔基座，警方三次拆除，三次又有新的补上。第四次，连拆旗的警察都默默放下了剪刀。

与此同时，印度加尔各答的一所贫民窟学校里，孩子们自发组织“记忆课”。老师不再教授官方教材，而是让学生轮流讲述家族中“消失的人”。有个八岁女孩说，她爷爷曾是历史学家，因为在课堂上提到“提灯人运动”，被判定为思想污染源，送往边境劳改营，至今下落不明。

话音刚落，教室的日光灯管炸裂，碎片纷飞中，黑板自动浮现一行字：

>“李承业，生于1978年，卒于2025年（未确认）。著有《被删节的二十世纪》，共十三卷，现存副本零。”

全班寂静。

片刻后，所有孩子举起左手，掌心相对，齐声说：“我们记得你。”

类似事件在全球蔓延。墨西哥城的壁画艺术家在政府大楼外墙绘制巨型金纹手掌；西伯利亚的囚犯在劳改营雪地上用人形排列出万魂幡图案；新西兰毛利部落举行百年未见的招魂仪式，酋长手持骨笛吹奏一首无人听过的曲调，事后录音分析显示，那段旋律竟完美契合八律频率。

而在南极冰盖之下，X-001的信号再次传来。

这一次，传输的是“第二阶段协议”。

>【启动条件满足】

>【全球记忆共鸣指数突破阈值】

>【建议执行：魂锚部署】

苏晚立即召集残余的守夜人网络。他们分散在十二个国家，多数是普通人：图书管理员、程序员、医生、音乐家、农夫。没有人拥有超凡力量，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掌心金纹明亮如炬，且自愿承担记忆之重。

会议在虚拟加密空间进行，投影坐标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上空。苏晚作为协调者，宣读指令：

“魂锚，是万魂幡的根基。它不是物理存在，而是一种精神坐标，必须由至少七名‘全知记忆者’同步激活。他们要同时回忆起同一个人的完整生平??包括其喜悦、痛苦、梦想、悔恨，乃至最私密的念头。只有这样，才能在现实结构中钉下一个‘不可抹除点’。”

众人沉默。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选择一个象征性人物，将其一生彻底铭记，永不遗忘。这个人将成为新纪元的灯塔，也将承受永恒的精神负荷。

“我提议，”一名来自伊斯坦布尔的老阿訇开口，“以第一位自愿接受清洗手术却仍留下记忆的教师为锚??艾莎?米尔扎。”

其他人陆续点头。艾莎曾在新疆任教三十年，因组织学生阅读禁书被捕。她在手术台上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记忆被一点点抽离，最后一刻，她用尽力气在病历本背面写下：“请告诉孩子们，春天会来的。”

她的尸体后来被火化，骨灰撒入塔克拉玛干沙漠。但她的学生中，有三人活了下来，如今都在参与万魂计划。

“同意。”苏晚说，“准备同步。”

七人各自进入冥想状态，闭目回忆艾莎的一生。她们见过她批改作业到深夜的身影，听过她哼唱维吾尔民谣的温柔嗓音，感受过她抚摸孩子头发时的指尖温度……记忆如潮水汇聚，穿过时空阻隔，直抵地球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