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其中待机的时间,是未曾好好休息的三十多个小时。
他数得比谁都清楚。
对方待他真不真诚,当事人才有资格发言,他知道,冉照眠是多么珍惜别人善意的人。
相处以来其他的细节,已经没有必要多说。
和老爷子闹了两年,是因为对方对他好,也有对父亲好的可能。
于是难以辨清,情里是否夹杂了想为父亲争取那份财产的利?
所以他生气,也伤心。
但冉照眠的事情上,他就只余下了生气。
他们之间,不存在“父亲”这个角色,于是他所有的感受和感知到的情绪都最直观,
没有东西来干扰他的判断。
“我感受过那么多年伪装的假意,真正的假意如何,怎么会不知道?”
“我就是想得太清楚了,我还要再想什么?”祁砚衡平静道。
听到他的话,盛文瑄和姜颂沉默了下来。
确实,就是因为想得太清楚,所以知道爷爷是爱他的,感知到那份爱意。
也因此,尽管生气愤怒,他也没有大发脾气,不曾彻底和老爷子断了往来。
他一如既往地尊重对方,只是也理解了,老爷子不只是爷爷,也是父亲。
盛文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似开玩笑般转移他的注意力道:
“我们还想着你要是当局者迷,怎么都想不通该怎么办。”
他继续问道:“既然你知道眠眠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还这么生气?”
“我知道有什么用,他知道吗?”
想到这里,祁砚衡还是有点气:“他都无法果断坚定地说出答案,我又能凭借什么说出来?他喜欢我这件事,要我来确认吗?”
“那天,我们谈话的时候,我总共没说几句话,就只想问三个问题。”
“第一个,我问他,撒谎是不是想接近我?他回答个‘是’就好。”
“可他开始道歉,开始解释。”
“后来,我问他,一开始只想和我玩玩?都问了是‘一开始’,他回答我一句,现在是认真的,以后都想认真,很难吗?”
“结果,他开始详细解释如何想和我‘玩’。”
说到这里,祁砚衡心都堵了。
虽然……但是盛文瑄和姜颂还是很缺德地笑了出来。
“最后,我问他,从让我帮忙追人起,是不是都是假的?”说到这里,祁砚衡直接被气笑,“他说抱歉。”
“他什么都不清楚,就只是道歉和解释,那还有什么谈的意义?”
姜颂忍着笑:“既然你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把问题问得直接些?”
祁砚衡没有多说,只轻声道:“问不了。”
冉照眠在感情上太依赖他了,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面对第三人,还能给冉照眠指条路。
可偏偏是他们俩之间,如果他还指路,那叫诱导他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有什么意义?
祁砚衡不想再说,转移话题道:“而且谁说我不气他骗我了?”
“这是另一笔账,迟早要再算。”
“不说了。”他意兴索然地站起身来,“没意思,回家。”
盛文瑄沉思道:“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想得到他主动坚定的一声喜欢?”
祁砚衡听到这话冷笑了声,越想越气:“两个星期都过去了,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