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过去弥陀经’中有大秘,寺中有祖训,一代不许两人同修,如若不然,定将招来厄难!”
徐行却是不以为意,摆手道:
“这事我也听说过,但也无需太过在意,至于这过去经的法理,我更是早已传了下去。”
他背负双手,昂首望向秘府外,只一笑道:
“至于厄难之说,本不足为凭,你我乃非常之人,正当行非常之道。
更何况我也真想知道,冥冥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来罚我。”
此言一出,徐行身上自然涌现出一种纵横无敌、傲视古今的气度。
印月一见,既是知道劝不了他,胸中也浮起别样的心思,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自有一番心气、尊严。
纵然是那位开创大禅寺的元皇祖师复生,以印月如今的境界,对他也是崇敬居多,谈不上丝毫敬畏。
说到底,“过去经”也不过是元皇的传承,又有什么禁忌,是他无法触碰的?!
此念一起,印月心境有如秋月,拂去尘埃,整个人由内到外,都散发出一种澄澈无垢的琉璃光彩,显然是大有体悟。
徐行抚掌,赞叹道: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恭喜道兄勘破这一层关隘,又有进境。”
印月敛容,朝徐行深深一揖,算是谢过。
洪易则是打开徐行交给他的长卷,却见内中描绘了一尊半鹏半佛的存在,
这尊佛陀双臂化翅,羽翼成鎏金色,极其繁复,于十二叶金莲盘膝而坐,面如金鹏,眉心有一红点,脑后悬有一轮明光,圆融无碍,遍照大千。
虽成佛相,可金翅大鹏那种桀骜、凌厉的风发意气,却透纸而出,令洪易感到浑身不适,好似当真被已这凶鸟盯上,无处可逃。
洪易捏了捏手指,定住心神,却见那眉心处的红点,似是一枚琉璃珠,光泽流韵,不断变化色彩,那对翅膀则在光影变化中,显现出不同的模样。
洪易在隐隐约约间,看见了两只淡金手臂,其上遍布细密金纹,摇腕翻转,寸寸扭动,皮肉融入佛光中,显得极其庄严、神圣。
徐行见洪易看得入神,漫声长吟道:
“燕雀鸿鹄无尊卑,布衣王侯酒一杯。我是云中大鹏鸟,只看天低不肯飞。”
洪易当即愕然。
这首诗乃是他的游戏之作,因表明了宏图大志,从不曾现于人前,祖师又怎么会知道?
可听罢这首昔年旧作,洪易再看手中这张金鹏佛相图,只觉感触更深,恨不得真正化身大鹏,离了莲台,振翅一飞九万里,天地无拘束。
他这才明白,徐行为何会传自己这门神通,心头感动,是双手却卷了画轴,学着印月,朝徐行深深一拜,诚心实意道:
“谢过祖师授法。”
徐行坦然受之,又揉了揉身旁的涂山桑,把小姑娘推向洪易,微笑道:
“你刚入门,就跟着小桑一起修行,有什么不懂的,就请教她们,如果还有不懂的,便来洞府找我。”
洪易还没说话,涂山桑已蹦跳起来,跃到他身旁,一派古灵精怪的模样,欢快道:
“敬遵祖师法旨!”
说话间,这小狐狸已拉着洪易,朝秘府外退去,既是要传他修行界的基本知识,也是要为今日之事,给其余狐族一个解释。
等到一人一狐离开后,印月才忽然开口:
“教主,昔年太始山地底那条龙魂,以及他所镇守的宝物,是不是……”
在太始山深处,有一座地宫,乃是大禅寺历代祖师修筑,其中藏有元皇法衣、“如来袈裟”,此物乃是阳神法宝,威力无穷。
为了守护这件法衣,大禅寺的高人们,还点化了太始山地脉,令其开灵生智,变作一条龙魂,令其守护“如来袈裟”。
这龙魂乃是太始山千万年地脉精气之所聚,实力之强,足以媲美度过六次雷劫的传说巨擘,乃是妖神洞天妖老祖一流的绝代高手,足以纵横天下。
就算是杨盘、洪玄机这对君臣,在造化之舟破损的情况下,也奈何不得这条龙魂。
可是当印月复苏后,却不曾在太始山废墟中,感受到这龙魂的气机,以及它守护的“如来袈裟”,就猜想或许是徐行已抢先一步,将其带走。
徐行点头,神魂落到地上,顿了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