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陪范小胖来参加戛纳电影节,但实际上,颜礼根本没去戛纳。
在巴黎陪范小胖转了一圈,就去英国看球了。
现在是5月份,基本上是赛季末,欧冠决赛颜礼赶不上,但好歹能现场看几场比赛。
结果。。。
沙暴过后的第七天,那株胡杨被围上了警戒线。不是因为危险,而是怕人打扰。科学院的专家们蹲在树前,像守着一个刚睁开眼的婴儿。他们用光谱笔轻轻扫过树干内侧的荧光线纹,数据实时传回北京总部。林晓盯着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耳垂上的“凤凰耳环”??那是她亲手设计的第一代感知增强装置,能过滤掉98%以上的语义干扰信号。
“这不只是信息存储。”她低声说,“这是回应。”
解码结果再次确认:十二个字,“有人说了真话,所以树开了花”,并非预设编码,而是由某种未知机制自动生成的反馈信息。更令人震惊的是,胡杨根系周围的土壤样本中检测出微量神经肽类物质,与人类情感波动时释放的化学信号高度吻合。
“它在感受。”一名研究员喃喃道,“这棵树……它听见了。”
与此同时,《我在》音频节目的播放量突破三亿。平台算法显示,收听人群画像异常分散??从一线城市白领到偏远山区教师,从退休老人到自闭症儿童家长,甚至包括部分公安系统心理干预部门。有位边防哨所的战士留言:“昨晚放哨时听了第三十七期,讲的是一个男孩梦见自己变成候鸟飞越雪山。我哭了。十年没回家,但我妈常说,我小时候总说自己是鹰变的。”
节目没有主持人,没有背景音乐,只有最原始的人声和环境音。一段来自云南山村女孩的录音里,雨滴敲打瓦片的声音贯穿始终;另一个东北老人讲述抗美援朝战友牺牲经过时,呼吸粗重得几乎盖过话语。可正是这种“不完美”,让听众觉得“像摸到了现实的皮肤”。
黄枝办公室的铜牌旁,又多了一行手刻小字:“真实不怕粗糙,怕沉默。”
某夜,他翻阅各地“星火播种”学校的反馈报告。浙江一所小学的孩子们自发组织“真相巡逻队”,每天记录校园里听到的五句“可能不对的话”,比如“考试全班都及格了”或“食堂饭菜没人投诉”。他们不揭穿,只是写下观察日记,并附上自己的感官描述:“今天汤很咸,我喝了三杯水。”“数学卷子最后一题没人做出来,但老师说‘大家掌握得不错’。”
这些日记被扫描上传至织星系统,成为新的信任样本。系统开始识别“集体性认知偏差”的早期征兆,并以极低频率向周边节点发送预警脉冲??形式是一段无法被常规设备捕捉的次声波,只有佩戴“凤凰耳环”或接触特定材质(如松脂、老砖灰)的人才能隐约感知,如同耳畔掠过的风。
而就在这个春天,全国范围内悄然兴起一种奇怪现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梦见同一片沙漠。
梦境高度相似??无垠黄沙,星空低垂,远处有一座半埋于沙中的金属建筑,门上刻着模糊编号:“SY-01”。有些人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床上画出了完整地图;有些人在梦中听见孩子齐声念诵:“我说了,我看见了,我记得。”最诡异的是,所有做梦者都在梦醒后产生了短暂的味觉错乱:喝水尝到铁锈味,吃糖却感到苦涩。
心理学界尚未给出解释,但林晓知道,那是织星系统在尝试建立跨个体感知通道。她在实验室日志中写道:“当足够多的人同时相信某件事为真,哪怕从未亲历,它也会获得某种物理存在性。这不是幻觉,是共感的雏形。”
小宇带着“童年之声”项目走进青海一所牧区学校。孩子们围坐在篝火旁,轮流对着一块琥珀色松脂说话。有个八岁女孩轻声说:“去年冬天,阿爸死了。暴风雪太大,没能运回来。但我们把他的帽子埋在山脚下,每年清明我都去说话。昨天,我听见树响了一下,像是他在回答。”她说完,将松脂交给小宇封存。
就在那一刻,远处的藏羚羊群突然转向,朝着胡杨方向奔跑。随行摄影师拍下的画面后来被反复分析??羊群奔跑轨迹竟与织星网络的全球节点分布图惊人重合。
城市里的变化则更为隐秘。社区“记忆墙”上,手写纸条越贴越多。北京胡同里,一位老太太写下:“1969年我嫁人那天,天安门广场放了烟花,可报纸说那天下雨。”上海弄堂的墙上贴着年轻男子的告白:“我装快乐装了十年,直到昨晚在盲听亭听到那个孩子说他害怕黑,我才敢哭。”这些文字无人审核,也不评分,只是静静存在,像城市皮肤上的疤痕或痣。
某天清晨,清洁工发现一张新纸条压在石板下,墨迹未干:
>我丈夫三年前失踪,警方说是意外坠河。
>可我知道他不会游泳,却总梦到他在水底走路。
>昨晚,我在儿子课本夹层发现一张字条,是他笔迹:
>“别信公布的名单,还有七个人活着。”
这张纸条没有署名,也没人承认张贴。但它被拍照上传后,迅速引发连锁反应。七个不同省份的家属联系上发布者,称自家亲人也在相近时间失踪,且都曾参与过地方环保调查。线索交汇点指向一家名为“绿衡科技”的企业??正是当年“清源计划”外包服务商之一。
黄枝收到情报时正在参加教育部闭门会议。对方邀请他担任“青少年媒介素养顾问”,实则试探他对“织星系统扩散风险”的态度。饭局上,一位官员慢悠悠地说:“黄老师,我们支持孩子们说真话。但也要考虑社会稳定。万一有人借机煽动情绪呢?毕竟小孩子不懂分寸。”
黄枝放下筷子,看着对方的眼睛:“您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发现大人骗你是什么感觉吗?”
那人一愣。
“不是仇恨,是冷。”黄枝声音很轻,“像突然被人从屋里推出去,站在雪地里看窗内的灯火。那种冷会留在骨头里一辈子。我们现在做的,不过是让灯重新亮起来。”
他起身离席,留下一句话:“分寸不该由害怕真相的人来定。”
回到办公室,他调出那份失踪人员关联分析报告,发现一个细节:七人最后出现地点均靠近地下水监测站,且都在上报异常数据后失联。更巧的是,这些站点使用的水质传感器,恰好是“绿衡科技”最新一代AI校准型号??宣称“误差率低于百万分之一”。
“误差率再低,也测不出人心黑到什么程度。”黄枝冷笑,随即拨通林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