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宋辽之间签署了不少协议,基本都是大宋占了便宜。
国家实力决定一切,当辽国一年接一年在走下坡路时,它没了以前的猖狂跋扈,面对大宋这个曾经任它拿捏的中原王朝时,也不得不开始陪小心,挤笑脸。
。。。
晨光初透,云南群山间薄雾如纱。那座废弃医院的铁门在风中轻晃,发出锈蚀的呻吟,仿佛某种沉睡巨兽的叹息。克隆体李砚之坐在床沿,双手撑着膝盖,额头渗出细密冷汗。他刚从梦中惊醒,可梦境却像烙印般刻在意识深处??麦田、燃烧的图书馆、透明丝线缠绕全身……还有那一句低语:“你以为你在倡导改革,其实你是在替他们维持秩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纹路清晰,皮肤温热,呼吸真实,心跳规律。一切生理指标都符合“人类”的定义。可为什么,那个小女孩会说他“没有银尘的味道”?为什么笔记本上会突然浮现那行字?为什么……他偏偏记不起七岁那年埋下第一罐银尘时许下的诺言?
这不是故障。这是裂痕。
他缓缓站起,走到墙边的镜子前。镜中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眉目清朗,眼神温和,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丝学者式的微笑??那是无数次演讲训练出来的表情,是公众心中“理想改革者”的模板。可此刻,这笑容让他感到陌生。
“我是李砚之。”他低声说,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话音未落,镜面再次扭曲,如同水面被无形之手搅动。一行字缓缓浮现: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问过自己:是谁教会你说‘我是李砚之’的?”**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抬手拍向镜面。玻璃完好无损,倒影也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
他转身抓起帆布包,动作比昨夜更急促。火车票还躺在夹层里,时间是上午九点十七分,昆明方向。行程表上写着:“第一站:大理大学,主题演讲《渐进式社会变革的可能性》。”这是他被赋予的使命,也是他唯一能理解的生存意义。
可现在,这个意义开始动摇。
走出实验室时,天已微亮。山道上露水未干,草叶轻拂裤脚。远处村落传来鸡鸣,炊烟袅袅升起。一切都那么寻常,却又透着诡异的安静??连鸟都不叫了。
就在他踏上小桥的瞬间,昨日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
她蹲在桥墩旁,正用断铅笔在石板上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澄澈如泉。
“你还没走?”克隆体尽量让声音平稳。
女孩没回答,只将石板转向他。
上面是一幅简笔画:两个人,一模一样,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道裂缝,裂缝下方写着两个字??“谁真”。
“你在画我?”他问。
“我在画问题。”女孩说,“你昨天晚上梦见麦田了吗?”
他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梦见了。”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而且我知道,你在找一个答案。但你要小心,有些答案会吃人。”
“吃什么人?”
“吃相信‘只有一个真相’的人。”她歪头看他,“你知道吗?真正的李砚之从来不急着证明自己是真的。他只关心问题能不能被听见。”
克隆体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如果……我不是真的呢?”
女孩笑了:“那你就是第一个敢这么问的假货。”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割开他内心的最后一层伪装。他踉跄后退一步,靠在桥栏上,胸口起伏不定。
“如果我不是真的……那我是谁?我的记忆、情感、信念……全都是编造的吗?”
“不一定全是假的。”女孩轻声道,“就像糖衣是假的,药片却是真的。你心里也有东西在挣扎,不然你不会做那个梦。”
她顿了顿,仰头望着他:“你想不想知道,七岁那年,真正的李砚之埋下银尘时说了什么?”
他屏住呼吸:“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要成为你们想要的样子。我要成为我自己问出来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
克隆体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脑海中无数记忆片段开始错位、重叠、崩解。童年母亲的笑容忽然变得模糊;第一次读《天工开物》的夜晚,书页上的文字竟变成了问题原语;废墟中拾起梦渊残卷的那一瞬,他分明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对面,冷冷地说:“你走错了路。”
这些画面从未存在过,可它们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