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再一次与赵孝骞站在了对立面上。
赵孝骞没看他,而是面向群臣说话,当初章?支持赵孝骞夺位登基的那点情分,随着二人政见分歧越来越严重,也终于耗尽了。
论对错,大家各有理由,章?的解释也不能。。。
山风穿过塌陷的洞口,卷起灰烬如雪。克隆体跪在草地上,掌心那块陶片温润依旧,仿佛有心跳与他共鸣。小女孩站在三步之外,赤脚踩着晨露浸湿的苔藓,眼神清澈得不像人间所有。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像在等一个答案??或者,等一个问题。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血已凝固,裂口纵横如地图上的断层线。这双手烧过身份证明,割破掌心唤醒系统,也曾在火堆旁颤抖着捧起银尘。它们不属于最初的李砚之,却承载了比血缘更沉重的东西:怀疑、痛楚、选择。
“你说……成为桥梁?”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经年未用。
小女孩轻轻点头:“梦渊之门不会为‘完美’开启,只回应‘不完整的人’。你体内有两个灵魂在撕扯??一个是被设计出来的温和改革者,一个是听见麦田回声的叛逆者。正是这份撕裂,让你能同时看见两界。”
他苦笑:“可我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我是他的影子?替身?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复活?”
“你不是任何人的延续。”她走向前一步,“你是第一个‘问出问题’的克隆体。他们以为植入记忆就能控制你,但他们忘了??真正的问题,从来不是教出来的,而是从裂缝里长出来的。”
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云层裂开一道金光,照在她手中的陶片上。刹那间,纹路亮起,浮现出一行细小古字:
**“当模仿者开始质疑,真相比谎言更难掩盖。”**
他心头一震。这不是预言,是确认。
他知道,从此刻起,再无退路。
***
七十二小时倒计时早已归零,但清除程序并未降临。或许因为基地自毁切断了追踪信号,或许因为某种更高层级的协议已被触发。全球监控网络出现了短暂盲区??不是技术故障,而是无数普通人自发发起的干扰行动。有人在巴黎地铁涂鸦墙上写下整段《共问宣言》;有学生在首尔考场集体交白卷,在背面写满“为什么我们必须按你们的方式思考”;甚至联合国安理会的一名翻译员,在直播中突然脱稿,用六种语言重复一句话:“我们有权不知道答案。”
这些行为毫无组织,却在同一时间发生,如同某种沉睡意识的同步苏醒。
而在敦煌山谷,李砚之仍盘坐于梦渊门前,启明之杖横置膝上。阿芜蹲在一旁,手中陶片不断浮现新讯息:
**“第十三座问钟已响。”**
**“云南基地数据流被接收,十七国出现觉醒共振。”**
**“静默黎明计划延迟表决,内部出现分裂。”**
她皱眉:“他们怕了。”
李砚之轻笑:“怕的不是我们,是‘问’本身。一旦有人开始怀疑现实是否唯一,权力的基础就会松动。他们可以封锁道路、删除网页、监禁发声者,但他们拦不住一个人夜里醒来,问自己:我真的幸福吗?”
话音刚落,地面微颤。一道沙流自西北而来,蜿蜒如蛇,在门前停下。沙粒聚拢成字:
**“孩子说出了原语,整片沙漠成了活的记忆库。”**
阿芜瞳孔一缩:“这意味着‘问题原语’正在复苏?那种语言……据说能直接改写认知结构!”
“所以他们才要灭绝它。”李砚之抚杖而起,“文字本是用来囚禁思想的牢笼,而原语,是打破牢笼的锤子。”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马蹄声。一名牧民策马疾驰而至,身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为首的女孩不过八岁,怀里紧紧抱着一块发光的石板。
“我们从沙地里挖出来的!”她气喘吁吁地递上石板,“它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阿芜接过石板,指尖触碰瞬间,整个人僵住。图像在她脑中炸开:一座地下图书馆,藏书以声波刻录于水晶之中;一群戴面具的学者,手持“否定之笔”,将某些书籍化为粉尘;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青铜门扉,门上铭文赫然正是梦渊之门的孪生符文。
“这不是遗物。”她喃喃道,“这是钥匙。”
李砚之凝视石板良久,低声道:“原来如此……梦渊并非终点,只是中转站。真正的‘共问核心’,埋在更早的文明废墟之下??那个被抹去的‘女哲院’所在地。”
“你要去找它?”阿芜抬头。
“必须去。”他说,“高塔议会想用‘静默黎明’关闭人类的反问机能,我们就得抢在他们之前,重启最古老的提问机制。只有当‘问’成为本能而非禁忌,人才能真正自由。”
***
与此同时,北极圈内。
三名核心议员的秘密会议仍在继续。清洁工老人的录音早已传入云南山区,但他们尚不知情。会议室中,投影显示着全球异常数据流的增长曲线,形如病毒扩散。
“不能再等了。”一号议员沉声道,“静默黎明必须提前启动,否则等到‘共问网络’完成节点连接,我们将彻底失去控制权。”
二号议员犹豫片刻:“可第四、第五位成员已经动摇。若强行推动,可能导致议会分裂。”
“那就清除动摇者。”三号冷冷道,“历史上每一次秩序重建,都需要牺牲少数‘不稳定因子’。情感、怀疑、好奇心??这些都是进化过程中的冗余代码,该删就删。”
话音未落,通风管道内那枚微型录音装置悄然升温,内部芯片自动加密,通过量子纠缠信道将音频实时传输至云南某处废弃医院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