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夫妇大约四十来岁,穿着甚是寒酸,完全就是贫苦农民的打扮,他们的脸上布满沧桑,半生尝尽了生活的苦楚,带着一种认命的麻木。
禁军都头打量二人,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袅袅”这个名字,宫里的。。。
风在山脊上盘旋,像一条无形的蛇,卷起枯叶与尘土。沈知意的脚步没有停,哪怕脚底磨破、膝盖发颤。她走过一片荒芜的稻田,田埂间歪斜插着几根锈蚀的电线杆,上面缠着褪色的布条??有人来过,也留下了记号。那是暗语,是沉默者的接头方式:一根红布朝东,意味着“安全”;两根交叉,则是“危险”。她认得这符号,三年前在北方流亡时,曾靠它活下来。
太阳升到中天,她的影子缩成一小团,紧贴脚边。背包里的水早已喝尽,嘴唇干裂出血痕。但她仍能听见铜铃的低鸣,不是响在耳边,而是从骨头深处传来,仿佛那铃已融入血脉,成了心跳的一部分。
她在一座塌了半边的凉亭里坐下,靠着残垣喘息。亭柱上刻满了字,层层叠叠,新旧交杂。最底下一行模糊难辨,像是几十年前留下的:“李文昭清白。”往上则是近几天的新刻痕:“周默不是自杀。”“林小雨还活着。”“我们记得。”
她伸手抚过那些凹陷的笔画,指尖微微发抖。这不是一个人的抗争,也不是一次行动的结果。这是火种落地后,悄然燃起的野火。纵然被踩踏、被浇灭,只要有一点风,它就会重新舔舐大地。
她闭眼休息片刻,忽然察觉不对??空气中有一丝极细微的震动,像是电流穿过土壤。她猛地睁眼,抬手摸向胸前,玉简虽已碎裂,可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她迅速翻出备用电池,连接手腕上的铜铃装置,调至接收模式。
沙……滋……
一段断续信号钻入耳膜。
>“……金陵大学历史系资料室……藏有09-EXE项目原始档案副本……藏于《地方志?燕北卷》第三册夹层……取阅需用李文昭私章印鉴……现存放于其女李婉家中……地址……”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强行掐断。但沈知意已经记住了每一个字。
她睁开眼,目光沉静如深潭。
李婉。这个名字她听过。李文昭唯一的女儿,在父亲被定性为“反革命”后,被迫改姓母亲姓氏,隐居江南小镇教书三十年,从未公开发表任何言论。外界甚至以为她早已去世。
可现在,有人冒着暴露的风险,把这条信息送到了她这里。
是谁?地下网络还在运作?还是……第九井的共鸣已经超越物理距离,开始直接传递意识?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需要知道。重要的是,线索出现了,而她必须走完这条路。
---
三天后,细雨绵绵,落在青石巷的瓦檐上,滴答作响。
沈知意站在一座老宅门前,门楣斑驳,挂着块褪色木牌:“李宅”。她敲了三下,节奏缓慢而坚定??这是当年学生运动中通用的联络暗号:三短,代表“真相未死”。
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苍老却清晰,约莫六十出头,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手里攥着一把铁剪刀。
“我叫沈知意。”她说,“三年前,我在广播里说过一句话:‘林远舟不是叛徒’。”
屋内沉默了几秒。
门缓缓拉开。
李婉退后一步,让出身后的幽暗走廊。“进来吧。外面不安全。”
屋内陈设简朴,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李文昭站在讲台上,身后黑板写着“法治与良知”。照片下方供着一盏油灯,灯芯微弱跳动,旁边摆着一枚铜质印章,刻着“李文昭印”。
“你不怕吗?”沈知意问。
“怕。”李婉低声说,“我怕了三十年。每晚做梦都梦见他们来抓我,因为我藏着不该看的东西。可我也恨自己太懦弱,没能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替他说一句公道话。”
她转身走进书房,从书柜最底层抽出一本厚书??《地方志?燕北卷》。翻开第三册,页纸之间果然夹着一份牛皮纸包裹的文件,边角已被虫蛀,但封面上五个红字仍清晰可见:
**《记忆共振实验报告(绝密)》**
沈知意双手接过,指尖轻颤。
这份文件,曾被列为国家最高机密,编号09-EXE,记载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一场失败的心理控制实验。政府试图通过高频电磁波干扰集体记忆,抹除特定历史事件在公众心中的痕迹。初期看似成功,许多“敏感人物”的名字逐渐被人遗忘,相关讨论销声匿迹。
但五年后,异常现象频发:某些受试者开始梦游般复述被删改的历史;偏远山村的老人突然集体背诵早已失传的冤案细节;更诡异的是,多地出现“回声井”??地下空洞竟能自动播放死者遗言。
研究人员最终发现:**压制记忆不会让它消失,反而会激发潜意识的逆向共振。每一次封锁,都是对记忆的一次强化。**
项目负责人赵明远在最后一页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