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它不会永远消失。
只要还有人愿意听,它就会醒来。
她抬起手腕,铜铃仍在微微震颤,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呼唤。
她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对着朝阳低声说:
“我是沈知意。
今天是2023年4月5日。
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有些人死了,但不该被忘记。
我会继续走,继续说,继续播。
如果你听见了,请接下去。
下一个名字,由你来念。”
她按下发送,将音频上传至匿名网络节点。
与此同时,在十七座城市的某个角落??
一位中学教师在晨会上突然中断讲课,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张素芬,乡村教师,1967年因拒绝批斗校长被殴打致死。”
一名铁路工人在检修车厢时,用粉笔在车壁刻下:“陈国栋,举报安全隐患,却被当作事故责任人。”
一个女孩在环保社团活动中举起手:“我想讲一个故事,关于黄晓梅姐姐……”
而在北方一座精神病院的病房里,一个常年沉默的男人忽然睁眼,喃喃道:
“第九井……开了……”
护士以为他又犯病,记录了一句:“患者出现妄想性语言。”
没人知道,他是三年前失踪的记者,曾试图调查周默之死。
此刻,他的枕头下,藏着一枚生锈的铜铃。
风穿过窗缝,轻轻一碰,铃声微响。
远方,太阳完全升起,照亮整片戈壁。
沈知意站起身,拍去尘土,望向horizon。
她的背包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本陈砚的日志副本,和一张新的地图,上面标着七个红点??其余六座“守门人站点”的推测位置。
她知道,陆沉不会放过她。
但她也不再逃避。
因为她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是火种,也是回声。
是千万人记忆的出口。
她迈出第一步,脚步坚定。
风再次吹起她的衣角,带着灰烬的气息,也带着新生的重量。
她轻声说:“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铃声轻震,仿佛回应。
天地辽阔,无人应答。
却又似万人同声。